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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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舟到底还小,也怵他阿玛发威,该不该据实交代,兀自琢磨再三,拿不定主意。
  他仰头看他母亲,“奶奶1,长公主下降南苑后,您不大高兴吧?”
  塔喇氏在儿子跟前并不伪装,抱着胸哼笑了一声,“原先这府里除了太福晋,没有旁的女主儿,我和周氏、陈氏虽说平起平坐,仗着你得宠,也抵得上半个主子奶奶。我是想过的,你阿玛正头福晋的位置再空个三五年,保不定哪天挑一个扶正,我要能托哥儿的福,好歹有五成的希望。现如今呢,弄出个什么长公主来,正大光明压了我一头。我和周氏不一样,她只稀图个吃饱穿暖,陈氏无所出,又胆小怕事,晋位也没她什么事儿,瞧来瞧去,我的损耗最大。名分倒还在其次,我是怕,她要生出个儿子来,到时候子凭母贵,你这个大阿哥的地位就可危了。”
  所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算盘,有了儿子又好强的,打起来就尤其的响。他母亲的话,就算不说他也知道,他曾经探过长公主的意思,结果证明你不惦记别人,保不定别人惦记你。
  “阿玛爱重她,一心全在她身上,奶奶别和她为敌,就是保全自己的方儿。”
  塔喇氏看了他一眼,“我怀胎十月生的你,你可不能在人家跟前几天,就连亲妈都忘了。”
  澜舟笑了笑,“我要是连亲疏都不分,奶奶岂不是白疼了我。依儿子看,那尊大菩萨搬是搬不动了,您想得再多也是治标不治本。倒不如和阿玛亲近些,只要阿玛心里有您一席之地,长公主再了得,还是空架子嘛。”
  这番话简直凿在了塔喇氏心上,谁不知道拢络住了男人就什么都有了,问题的症结在于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那位主子爷就像块石头,压根儿连看都不看你。那不多几次的接触,回忆起来身上就发冷,心里就打颤。他拿帕子盖住你的脸,不许你出声,也没有任何柔情蜜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和女人同房无非为了生孩子,当初要不是有太福晋做主,她们这些人,连个正当的名分都没有!说起名分,祁人的庶福晋算什么,叫着玩儿罢了,不入册,没有冠服,所以见了长公主要磕头,甚至儿子都不管自己叫额涅,因为那个称呼是留给正头福晋的。
  女人和男人真不同,给他生了儿子,那这辈子就认定了这个爷们儿,他不拿你当回事,你对他的情义却丝毫不减,这就是女人的可悲。只是到了儿子这里,一副看戏的架势,叫她心里不大受用。
  她低头打量他,“你阿玛什么样儿,你不知道?怎么着,果真向着那头了?”
  澜舟哥儿俩自小是太妃带大的,和亲妈之间的情义不那么厚重,要认真说,母子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及这几天和长公主的多。他自己呢,首要的就是辅佐阿玛开创一番盛世大业,女人的勾心斗角他不爱参与,例如长公主万一有了儿子之类的现实问题,也可以留到以后再说。
  他给母亲打了个千儿,“儿子想起来了,下半晌要和外谙达练布库,就不在这儿耽搁了。奶奶留步,儿子去了。”
  塔喇氏气得直瞪眼,“生了你,争如生了个棒槌!你瞧瞧亭哥儿是怎么待他娘的,再瞧瞧你!”
  他转过身来,一面倒退一面笑嘻嘻道:“奶奶不是吩咐儿子,要想法子记在长公主名下的吗,儿子正按奶奶说的做,奶奶怎么不高兴了?”见他母亲哑口无言,三蹦两纵地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直去隆恩楼,小酉刚从楼里出来,看到他欠身行了个礼,“大晌午的,阿哥爷不歇觉,仔细下午念书打瞌睡。”
  他朝里头张望,“额涅睡下没有?”
  小酉说没有,“在抄经书呢。”
  “你去替我请个示下,就说我预备了风筝,在绿水芳汀那片空地上等她,问她来不来。”
  小酉领命上里头传话,澜舟念着叫长保扎的那个钱串子,说有二十几节,不知道怎么才能放上天,打算先预备起来,回头好逗长公主高兴。走过假山的时候兴致勃勃,刚上回廊就被人一把扽了过去,用力之大,把他结实晃了个趔趄。
  他不由大怒,扭头要骂,看见的却是他阿玛的脸。
  他阿玛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抱恙了,准你半天假,回房歇着去吧。”
  他不屈挣扎,“阿玛,儿子分明好好的……”
  他阿玛眯起了眼,“我说你病了就病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荣宝,带大爷回去躺着,他要不听话,传医官给他扎两针。还有这双手,不老实,往后再盘弄熏香塔子,就给他绑起来,扔到后头枯井里醒神儿。”
  澜舟惊得目瞪口呆,“阿玛……”
  他阿玛并不理会他,带上他的笛子,上绿水芳汀赴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奶奶:老北京旗人,管母亲叫奶奶,管奶奶叫太太。
  灵感枯竭,卡得要死要活,情节没进展,大家随便看吧,容我再想想。
  ☆、第39章 乌鸢自乐
  婉婉百无聊赖,到了这里不像在公主府,通身的不舒坦。午觉也睡不好,坐在窗下发愣,正巧小酉说大爷邀她放风筝,心想闲着也是闲着,搁下毛笔就起身出去了。
  藩王府很大,要按规制来论,恐怕已经僭越了。不过天底下没哪个就藩的真那么实诚,照着皇帝当福王那会儿说的,家国天下,先家后国再天下。后两者是皇帝的功绩,前者是自己受用,所以在一定范围内的小小出格,还是被允许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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