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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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子青。
  要怪就怪他过分能干,计谋也太出色,不管是谁坐上这个位置,恐怕都很难容得下他。
  先皇临终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一句句重新浮现在元恪的脑海之中,最终都化作了斩钉截铁的四个大字:除掉福王!
  他的心似乎都跟着震了一下。
  皇帝缓缓回过神来,眼前的元子青低垂着头,这是一个顺服的姿态,借由这个姿态,他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势似乎完全消失,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这让元恪的心里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有些明白先皇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因为如果是他自己,很可能根本拿不定主意,要去动福王府。毕竟他们身上的,是从龙之功,而且劳苦功高,再说……
  然而如果有了“先皇遗诏”,那么一切都可以推到先皇身上去了。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因为本来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
  想到这一点,元恪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自家父皇算无遗策,甚至连此刻的情形都算到了。如此一来,自己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那些事,究竟有几件瞒住了他?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直到有人来请元恪,殿内的气氛才终于一松。
  元恪匆忙离开,只剩下元子青和元子舫站在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退出殿外,跨过门槛时,元子舫低声道,“陛下似乎有些不对劲。”
  元子青转头看了一眼大行皇帝梓宫,脸上的表情连半分波动都没有,“他对咱们起了疑心。”
  “疑心?”元子舫皱眉。这是怎么说的。
  “暂时还不会发作,等丧礼过后再告诉家里。”元子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
  元子舫点头。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添这么一件,简直令人头痛。原本以为新皇登基,一切就自然都没问题了。可现在看来,旧的问题固然消失了,新的问题却又来了。
  登基大典就安排在三天后,那时宫中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丧礼的准备也都做得差不多了,便不至于这么忙乱了。
  典礼并不盛大,却十分肃穆。元恪在百官的簇拥之下,谒太庙,祭先祖,最后皇袍加身,再由有威望的宗室亲长为他戴上皇冠,典礼便成了。从今日起,他就是大楚第七代君王。
  登基大典对元恪来说,从表面上看来,除了换了一声衣裳之外,并没有别的不同。但是他面对朝臣的时候,却越发的自如了。好像从哪个仪式之中,得到了祖先的认可和某种神秘的帮助似的。
  接下来便是大行皇帝丧仪。
  帝王驾崩,举国皆哀,服丧三月。而在宫中,布置灵堂之后,上至新皇,下至百官及命妇,皆要服丧病入宫哭灵致奠,二十七日为止。
  太妃和王妃及时被接回来,到了这一日,换上丧服,领着眉畔等人进宫去,在梓宫前跪哭。虽然并不是一整天都跪在那里哭,而是会按照品阶和身份,分批次跪哭,其他人则可稍事歇息。但即便如此,一整天下来,还是折腾得满面疲惫。
  连着二十七天跪下来,身体差一点的,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好在最让人担心的太妃倒是什么问题都没出。她年纪大了,一旦出事,这种时候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然而太妃好好的,周映月反而出事了。
  其实哭灵的过程中,她就比别人更容易累,也休息不好。脸色看上去简直有些吓人。虽然其他人都极力照料,但还是险些没有支撑下来。如果在哭灵的过程中倒下来,那就是大不敬,要被问罪的。
  而终于坚持下来之后,回到家里,周映月便倒在床上,根本起不来了。元子舫原本要请太医来看,但是现在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点儿问题,太医们忙得脚不沾地,派人去请,竟是一个都没堵到。
  周映月又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好暂时搁置。
  却没想到,这天夜里她便开始腹痛不止,而且身下见红!
  元子舫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到隐竹园来叫人,又要派人去请太医。元子青道,“也别去请太医了,街上找个医馆,请个靠得住的大夫便是。”找太医,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请到人?
  周映月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元子舫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听了他的话,才去安排人。元子青犹豫片刻,走过来道,“弟妹若是不介意,让我看看脉象。我之前略学了一点,不一定看得准。但试试也无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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