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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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靖微微抿了抿嘴,眼皮垂下,重重吐了口气:“好!我没想到把你养到这么大竟然养成了仇,既然你这么不知感恩,我也不会再寄望于你了。我最后提醒你一句,欧家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你真正的根基,没有欧家的支持,赵家榨干了你那点什么修真和灵符之后,也不会让你这个无根无基的小子在军部得意太久的。你好自为之。”
  这个电话挂断后欧靖就再也没联系过他,反倒是从没给他打过电话的母亲,在一个月后居然主动联系了他。
  欧诺惊喜之余,又觉得母亲肯定是帮着父亲来训他的,忐忑地接通电话,刚刚叫了一声“母亲”,电话对面就传来了一声充满愤恨的:“不要叫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生不出来你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欧诺被父亲骂惯了,却从没听母亲说过这么重的话,不问是非连忙道歉:“灵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家里的,母亲,我只是想让父亲知道我的能力,不希望他只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我现在已经主持了灵符开发和修真功法推广两个大项目,我还会研究出更多更强大的武器,升迁会很快的!我跟父亲说过,我的两位祖灵知识十分渊博,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很快就……”
  “他们就教给你忤逆父母了吗?”欧母的眼里弥漫着红血丝,衬着雪白的肤色,比祖灵更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我这些年自问对你也没有不好的地方,小崖、小岩有什么,你也都有什么,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结果害得我的丈夫不能升迁,还害了我的亲女儿,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扔在医院里!”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嫁给赵少诚,让赵家把你父亲弄进中央!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帮他,他就答应了徐家的递来的联姻请求,要把你大姐嫁给徐部长的长子?他终于要调到中央了,我女儿呢?那个徐儒是个二婚!前妻给他生了有两个女儿!那种人跟我的小晴根本就不般配,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你对不起我们欧家,你欠我的——”
  “母亲你说什么……什么扫把星?什么克父母……”欧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捧着手机却不敢说话,心跳得一片混乱,脑中嗡嗡作响,甚至听不见欧母后来说了什么,也不知那通电话什么时候挂掉的。
  直到手里被人塞了一杯暖暖的东西,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竟是一杯散发着苦涩气味的咖啡色热饮,喝下去之后更是满口窒人的苦意,苦得他差点滴下泪来。
  邵道长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削水果,切成薄薄的小片摆在盘子里,晏寒江一边吃一边帮他摆盘,时不时捏起一片问到他嘴里。看到客户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他们,邵道长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喝口药压压惊,你母……伯母说话是难听了些,可她毕竟只是隔着电话,伤不着你的,不用自己吓自己。”
  欧诺一时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心里苦得难受,那汤药反倒被比出了几分甘甜,端着杯子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喝完满满一杯药,精神被极强的药味刺激打醒,倒慢慢品出了邵宗严话里的意思,将杯子压在大腿上,看着他问道:“伯母是……什么意思?”
  那双眼中一丝光彩也没有,满满盛着恐惧和抗惧,似乎根本不想知道那句话的真意。邵道长给了塞他一枚腌梅子,徐徐解说:“刚才那位夫人说,你刚一出生你父亲,哦,你生父就在战场上出了意外,所带的整个队伍全军覆没,一同指挥那场战斗的欧靖也受了牵连,险些被降职。你生母接到消息后也因为抑郁症自杀。你母亲家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他们后来便收养了你,一直抚养你长大……”
  欧诺刚喝了一大杯安神汤下去,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默默听着这颠覆了自己半生的话语,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眼神空洞地看着手机。
  他想拨通欧靖的电话,问问他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可他又害怕看到欧靖,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并不是欧家的孩子,而是害死了亲生父母的,会带来灾祸和不幸的人吗?难怪父亲那么冷淡地对他,弟弟也不愿意和他说话,难怪他是除了五岁的妹妹之外,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能觉醒祖灵的人,因为他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
  “难怪家里人都不喜欢我,原来我是这么出生的,我果然就只会害人……”他越想越钻牛角尖,一双大眼睛黑沉沉地毫无光彩,简直像要走火入魔一般。邵道长忙拎起他来,按着他的眉心打入一股清气,郑重地劝道:“什么叫你会害人?丧门星、刑克六亲什么的,都她随口胡说来伤害你的,你听了知道她是什么人也就得了,怎么还能当真的听?你一个军人,不讲科学也得实事求是,怎么能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第155章 第十二次救援
  得知自己不是欧家的孩子之后,欧诺很是受了点打击,话也不爱说了,麻木地抱着电脑写教案,房间里的灯几乎亮了一夜。
  邵宗严看过不少家庭伦理电视剧,深深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也担心他伤心过度,以后不吃不睡地没力气起身,趁夜上网给他订了架轮椅。转天上午欧诺还没睁眼,负责任的快递小哥就敲开了公寓大门,送了一架最新型空气动力轮椅上门。
  他从浅眠中被铃声响起,听着外面略有些清脆的金属声,更觉着睡不着,便在卫生间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披上衣服走到客厅里。一出门就看着邵道长蹲在房间中央攥轮椅,快递小哥一脸恍惚地朝房里看,站在门边上似乎想进来帮他,却被晏寒江毫不留情地连着快递单一起推出了门。
  欧诺揉了揉眼,仔细打量着厅里一站一蹲的两人,看谁的腿也不像出了事的,忍不住问道:“邵哥你买轮椅干吗?你们俩身体不好跟我说啊,我们陆军医院骨科大夫不错,有病我赶紧带你们看,不能耽误!”
  邵宗严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宿没见,他的脸色便苍白了些,眼里有些血丝,好在本身已经踏入练气大门,并没像普通人那样暗伤内腑。正好轮椅也拼起来了,邵道长就拍了拍椅子扶手,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试试,我看你忧思过度伤了脾经,懒怠饮食,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我买了这架轮椅来就是为着将来推你出门散心的,你来踩踩脚踏,我好调整高度。”
  客户倒退几步,抓着门框拼命摇头:“我没到那一步,我还能自己走呢!”
  邵道长朝空中一抓,就强硬地把人抓过来按在了轮椅上,淡淡哼了一声:“你昨晚一宿没睡盯着电脑,我给你送宵夜你都没吃,还说什么没事!不就是欧靖夫妇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吗?你看我跟晏兄,我们亦是孤儿出身,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耽误?我看你这精神状态也不能开车了,坐上来我推你去军部,去查查当初你父母怎么出事的不就得了?”
  他把人按住了,拿了预先备好的绒毯给客户盖腿上,从轮椅扶手上抽出个小板子搭到对面,正好就是个小餐桌。晏寒江去厨房晃了一圈,拿了现熬的参芪茯苓粥和牛肉糯米烧麦来给他摆上,自己叼着草莓牛奶在一旁盯着他吃。
  烧麦是敞口的,外皮像朵花一样散开,花心处堆着浸透了肉汗的糯米,里面则是柔嫩多汁的牛肉馅,正合他的口味;药粥也是香滑浓郁,稍稍放了点糖,遮过了人参黄芪的甘苦药味。要是平常,他轻轻松松就能吃下一碟子烧麦,可是现在看着这东西竟然觉着有些油腻,在嘴里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
  粥似乎也太稠厚了,他现在倒是宁可喝一杯加满冰块的龙舌兰提神。
  欧诺拿勺子搅着粥,半晌也没喝两口,邵道长几乎要去厨房给他熬药了,房门却呼地一声给人推开,赵少诚布满汗水的脸从外面伸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欧诺坐着的轮椅,惊呼一声:“你的腿怎么了?这轮椅果然是给你自己买的?”
  欧诺手里的勺都给他吓掉了,沾着粥水一起落到地上。他自己要捡,面前这个搁板和吃的东西又碍事,弯不下腰去,赵少诚却一直盯着他,三两步便跑过去替他捡了勺子,握起空拳轻敲他膝盖下方,急切地说:“我替你刷,你别着急,跟我说说你的腿出了什么事,还是腰椎出了问题?我刚才听卫兵说你订购了轮椅,就担心你出了事……这怎么会,你还这么年轻……难道有极端祖灵至上主义者反对你的修真法,故意谋害你?”
  ……没人害我,把我按轮椅上的其实就是你眼前这两个假祖灵。欧诺低叫了声“够了”,一把抓住赵少诚的头发拉起来,挽救了他即将被膝跳反射踢伤的脸。
  赵少诚一直顾着海拔略低的欧诺,完全没注意到头顶祖灵嘴上还叼着袋草莓牛奶。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晏仙长已经把奶袋收进了袖囊里,嘴边流下的一滴米分色牛奶也被邵宗严悄悄卷进口中,然后在他唇边轻吻一记,若无其事地飘到了沙发后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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