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5)(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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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方风崖,望出去便是碧海澄天,海鸟高飞盘旋,偶尔落在左右的,鸣叫讨食,洞壁上能见着光的地方,生着茂密的藤曼,藤上开着小花,在微风里轻轻摆动,极是舒缓。至于右手侧向里,倒是有许多小窟窿,不过大片已被坍塌的落石封堵死。
  公羊月目光朝里探了探,瞧见一堆废石料下压着半只镇兽,面容似人,身子似兽,石刻波纹,像是海里的灵物。
  海,海倒是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沙漠瀚海。
  晁晨无声走来,正准备开口,教他猜上一猜,结果却被公羊月抢了话
  这下头是什么地方?
  始料未及的抢白让晁晨心里的计划与情趣尽数落空,干瘪瘪得忽然不知如何接话,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你你猜
  公羊月猝然打断:是什么地方?
  你是不是在江陵遇到了什么事?对了,双鲤呢,怎么只你一人?噢,是我忘了,云门祭祀在即,想必还留在帝师阁晁晨兀自说着,两两相视时见他眸子深邃无光,连一丝感情都没有,莫名有些害怕。
  公羊月显然不想听他说这些。
  声音戛然而止,晁晨默了一瞬,偏过头,远眺东海,轻声说:是龙坤斗墓,真正的龙坤斗墓
  难怪,那个时候在敦煌,他可以自然地反驳应无心瀚海倒塔并非庾麟州留下的墓葬,会对塔下的壁画难以置信又如此痴迷,会在白芒地挑选牌子时过分紧张,包括他的神秘,连双鲤和她背后的芥子尘网都查不到。
  原来如此,世上只有一个人,在庾家人消失后,继承了庾麟州的衣钵。
  晁晨手心全是热汗,心里发慌,慌到心跳如擂鼓,慌到头脑发晕,好似置身悬丝上,前后左右不着边,一失足即是粉身碎骨。
  不用张望,他也能想象出公羊月的表情,还有他心里的恍然。
  可是他能如何解释呢?
  身份是刻意隐瞒,但有的东西包含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象征符号
  瀚海白塔下那道黑白题,选对答案的只有公羊月一个,最初的他和那时的小圣女焉宁的选择一样,只是他运气更胜,摘取时偶然碰掉了第三块牌子,所以才阴差阳错捡来便宜。
  他是既得利益者,并不是真正的纯心赤子。
  年少心气高,眼界窄,爱面子又清高,为此侥幸喜悦的同时又反复郁结许久,觉得不够光彩哗然,不肯低头,难以启齿。
  晁晨动了动唇,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下了足够的决心,又选在这个地方,就是想把过去悉数相告,可公羊月的反常,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怎么办?怎么办?
  公羊月先怀疑,那岂非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他还会再相信自己吗?这当中牵扯庞大,过于驳杂,若不能一口气解释清,那就真解释不清,所以,自己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契合点。
  公羊月摇了摇头,离开封堵的洞口,往风崖上能照落阳光的地方走去,晃了晃手:慢来,先找个地方歇一脚。
  晁晨长舒一口气,急切地跟上。
  这时,公羊月忽然转身,两指一拂,点在他胸前大穴上,连同哑穴一道,晁晨瞬间不得动弹,无声张了张嘴,惊愕交加。
  嘘
  公羊月将手指落在唇瓣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晁晨尝试冲穴,没冲开,公羊月拨了拨他鬓边的碎发,忽然将人一把抱起,慢慢走向绿蔓与白花交缠的风崖,抱着他坐下,淡淡道:能闻涛声,能见白浪,天阔地广海深,这才是庾麟州会有的选择,苍茫之上,才是他的一生。
  这里很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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