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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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便问屋里的刘俊。刘俊撇了眼钱大夫妇,冷笑了一声,将他们扣着刘景非让他做棺材的事给小石头讲了。
  小石头听了,沉默了一下,趴回床上躺着,心里有了盘算。
  张兰兰本就打算去钱家的,这会正好同刘裕同去。一路上只见钱大夫妇对刘裕恭恭敬敬,毕竟刘裕是读书人,村里的村民天然就对读书人怀着敬畏。
  到了钱家,钱大夫妇先是端出好菜好饭请张兰兰和刘裕美美吃了一顿,这才恭恭敬敬请了刘裕去做事。张兰兰随了礼,按照村里的规矩,村中妇人是会在红白事上互相帮衬干活,可钱家人哪敢劳动刘裕的大嫂啊,周氏好声好气的将张兰兰请出了厨房,不敢劳烦她干一点活。
  刘裕还在钱家,张兰兰不想撇下他独自回家,反正厨房那些粗活累活用不着她,她索性乐得清闲,去帮刘裕打下手,磨个墨整理下桌子。
  刘裕收随礼记账的桌子摆在灵堂外头,张兰兰将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尽收眼底。灵棚里跪着钱老头的几个儿媳,几个儿媳妇一看都是不是省油的灯,各个干嚎的哭,却没人流下过一滴眼泪。
  张兰兰这边给刘裕打下手,忽地就听见后面灵堂里传来了骂声,好奇的走进去一瞧。
  好家伙,钱家四兄弟竟然不知为何打成了一团,几个儿媳也帮着各自的丈夫打架,几个钱家孙子辈的看着各自的爹娘打架,几个半大小子也扭打成了一顿。灵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混乱中,连摆着排位和贡品的桌子都被踢翻了,各色瓜果混着灰滚的到处都是,有的被人踩的稀烂。
  我的娘哟,这是玩的哪一出?张兰兰抚额,忙大呼叫人来帮忙。
  这会子众人正在后院吃席呢,听见张兰兰呼喊,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涌来过来。
  这些来客里头有钱家几个媳妇的娘家人,见自家女人姑爷被打了,也都卷着袖子纷纷加入战局。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张兰兰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人从前堂打到后堂,围着装钱老头的棺材打的不可开交。
  刘裕听见里头响动,也忙来看。他个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只见每个人都打红了眼,抓咬掏裆这种下、流手段都用了。不知是谁被人推了一把,狠狠撞在棺材上,竟然将棺材撞翻了!
  钱老头穿着寿衣,骨碌碌从棺材里滚了出来,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简直死不瞑目的样儿!
  是啊,这人还在灵堂棺材里摆着呢,儿孙就打成一团,还把死者从棺材里撞了出来,搁在谁身上,谁都得死不瞑目!
  钱老头突然掉出来让那伙打架的人停顿了一下,而后竟然打的更凶。
  钱家老二老三骂钱老头偏心,把祖上的宅子留给老大,钱大骂钱四卷了老爷子的家产,自己只得了这破宅子还要给钱老头养老,老二老三不但不养老不出丧事钱,竟然还想偷偷把丧礼的份子钱瓜分。钱二钱三表示自己一点家产没分到,就不该出办后事的钱,家产全叫老大老小占了,自己那点收的随礼钱怎么了?
  钱家四兄弟本就有积怨,此时为了礼钱怎么瓜分爆发了,几人打的如火如荼,连钱老头的尸身都不管,混乱中还有几个人踩到了钱老头,钱老头原本平平整整的寿衣,被踩的皱皱巴巴滚的一身是灰。
  刘裕看的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为了争几个礼钱而如此丧心病狂的一群人。
  钱二钱三打了一会,突然想到了相亲们的随礼钱都在刘裕那记录暂存。钱二忽地朝刘裕那边冲了过来要抢钱,钱三看见他二哥动作,也反应过来。
  张兰兰眼见钱二要将刘裕掀翻在地,眼疾手快的拉了刘裕就跑,留下钱二钱三兄弟俩为抢随礼钱打大出手。
  钱家兄弟大闹灵堂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有村民去叫了钱家族长,钱族长领了三十多个壮汉,浩浩荡荡赶了过来,这才将那群打架的人分开,将钱老头的尸身重新装棺。
  张兰兰带着刘裕回家的时候,刘景正坐在院子里抱着小孙女晒太阳。一家人听见张兰兰讲述在钱家办丧事的见闻,都觉得匪夷所思。
  张兰兰觉得这件事除了因为钱家的家教不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钱老头偏心,没有一碗水端平。
  钱老头生前最宠爱小儿子,将小儿子宠的无法无天,不知孝顺父母。后来分家时,钱老头将家中最值钱的金银细软都分给了小儿子,将不值钱的老宅子给了大儿子,只拿了两亩薄田就将老二老三打发了。
  然而小儿子养了钱老头几天,就嫌老头子烦人吃的多要花钱,将钱老头送到了钱大那,硬要钱大养。钱大好面子,想博个孝名,无奈只能收留钱老头,直到钱老头病死。
  刘家众人对钱老头的事唏嘘不已,古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张兰兰更是提醒自己,对家人定要一碗水端平,省得日积月累,小怨积成大恨,亲人变成仇人。
  下午,刘裕照例给刘家人讲课,嘱咐家人平日里抽空多多练习,若是有不会的,则可以互相询问学习。等他下个月月底回家,再教授新的课程。
  刘裕收拾好行李准备回私塾,刘景夫妇送他去村口坐马车,走到一半,却被几人拦住。
  来着是钱氏族长的孙子钱佳,带着钱氏几个后生。
  钱佳跑的气喘吁吁,拉着刘裕的袖子死活不让走,非要拉着刘裕去钱氏祠堂。刘景一见他们拉扯弟弟,立马急了,让钱佳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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