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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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煜离开得不明不白。
  池珏坐下后笔触掌控得更糟了,心烦意乱丢了笔,乱得耗下几根头发。
  侧旁金桂亭亭玉立,花朵在阳光下金光闪烁,馥郁熏着暖风,扑面袭来夺走她全部神思。
  心里悬了件事,她实在坐立不安,拿手机给徐知煜发信息问他做什么去了。
  从来都秒回的人半日没有回音,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文不对题地发来一句。
  “玉玉,酿了桂花蜜记得分我一半。”
  徐知煜说有事倒不是借口,他打工快迟到了。
  社区游泳馆五点钟闭馆,他负责一部分清扫工作。因为从来没有相关经验,腿伤又拖累动作慢,至少得提前一个小时到任。
  红白相间的泳道线上下漂浮在碧蓝的泳池里,煞是好看。对外开放时间已过,散客都走了,只剩馆里自营的培训班还在角落小泳池里训练。
  一群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丝毫不畏惧池水的寒冷,一猛子扎下去,收、蹬、划、起,畅行无阻,如同白练翻涌悠闲自得的鱼群。正是顶顶活泼爱闹的年纪,童真的欢笑嬉闹声回荡在空旷的馆内。
  黑胶厚底防滑水靴小心踩在大池边的格栅上,徐知煜双手一前一后抓着长杆,杆那头挂个网兜,轻轻拨动水面,把池里的脏物捞出。
  胶靴边缘硬硬地顶在辅助架上,本来就紧扒在小腿上的支架嵌得更深,日益萎缩的小腿肌肉痉挛成硬块,刺痛突突地直冲上太阳穴。
  他垂着头干活,杏眼不似在池珏面前那般清澈,反而黑黢黢透着麻木,扑水声、笑语声钻入耳朵,也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那个戒指...
  真衬她。
  萧徇铎送的吗?
  玉玉戴上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心里有所猜测,却不愿意相信,也不敢追问。
  水花溅到脸上,清凉刺得他一颤,转头望向水花来处,几个男孩做完了训练,甩着一身水在岸边嬉闹,噼里啪啦地踩着地上积水。
  青春朝气的模样,不知疲倦的身体,如日方升的未来。
  是了。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吧,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那样透明似玉,金贵无比的人,难道你忍心用这副丑陋卑劣的身体去玷污吗?
  黑眸底处压着自卑、痛苦、嘲讽,巨浪滔天,就要把整个人侵蚀殆尽。
  凛冬已至,花期将尽,自己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无赖着不肯凋零罢了。
  “嘿,在这干得怎么样?”爽朗的男声打破他的阴翳。
  游泳教练像赶鸭子似的把乱闹的孩子们轰去洗澡,披着毛巾擦去头上的水,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的长腿避开水坑迈过来。
  长杆另一头撑到池底,徐知煜扶住杆尾,抹去脸上的神情,无悲无喜地抬头。
  “程教练。”他点点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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