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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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自然也想过直接从半路上下手,省得魏王府那些人碍眼。可半路上若是惹出事来,更容易惊动城中兵马,反倒是束手束脚。倒不如把地方放在魏王府,只要内府隔绝消息,便能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个没有多大权的藩王罢了,虽有心争位,可能做的事情也太少太少了,而且这般大事也只能交给那些自己真正的心腹才能放心。
  楚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咬牙,点头应了下来,吴王这才稍稍放心,起身去见他的岳父姜嵘,打算临行前再商量几句。
  姜嵘今日亦是留在了吴王府里头,只是他得了吴王的允许,总算是见到了已为吴王妃的女儿。大概是早年战场上受过许多伤,姜嵘看上去多少还是有些显老的,鬓角几缕银白,面色沧桑,只是他望着吴王妃这个女儿的目光却柔和的很。
  吴王妃的病原就是心病,偏偏她又被吴王拿捏在手里,反抗不得,心里当然憋屈的得厉害,病得更重了。她如今在病榻上熬了几月,圆润的面颊也消瘦下来,露出尖尖的下颚,好似初夏时候的荷叶尖,惹人怜惜。
  此时此刻,吴王妃躺在榻上见着父亲过来,眼里的泪水便是再忍不住。当着父亲,她也不必似对郑娥那般小心遮掩,一面垂泪一面哽咽着:“父亲何苦要与他们蹚这浑水?若有万一,恐怕便是姜家上下都要万劫不复。那岂不又是女儿的不孝?”
  姜嵘见着素日疼爱的女儿这瘦成这般,到底还是心疼的。只是他是武人,不太会说话,这会儿也只能垂目看着吴王妃,沉默片刻方才低声安慰她道:“此事与你无关。当年陛下既是将你指给了吴王,咱们姜家便已脱不开干系,不进则退……”他原还要再说几句,可是听到外头沉稳的脚步声便知道怕是吴王来了,想了想只得说了一句,“你安心养病便是了,那些事情,父亲和王爷心里都有数。”
  吴王妃想着:若是事败,姜家自是脱不了干系;若是事成,依着吴王那般心性,他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这般一想,她更是气苦不已,泪如雨下,哽咽不成语。
  倒是吴王从外头进来,淡淡扫了一眼,面色冷了一些,直接开口问道:“王妃这模样,可是想如姐儿了?要不,我让人把她抱来?”他与吴王妃夫妻多年,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妻子的软肋在哪里。
  吴王妃虽早已不耐烦与吴王演那些个夫妻恩爱的戏,可听吴王提起女儿却也只能忍了下来,不敢说话去惹吴王生气,偏她又不愿与吴王低头,最后只能抱着被子转身去生闷气。
  姜嵘站在一边,把这对夫妻之间的暗潮涌动看在眼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与吴王拱拱手算是行礼,低声苦笑道:“小女自幼便有些娇惯,脾气大,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吴王此时正要依仗姜嵘,自是很给面子,闻言便满面含笑的应了:“岳父不必担心,这几年来,王妃为我操持内务,生儿育女,夫妻这么多年,我又如何不明白她的性子。”他说到这里,瞧了瞧外头天色,知道时候不早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便给姜嵘递了个眼神,轻声道,“我们出去说罢,也好叫王妃能早些休息——这个时辰了,也不好打搅她。”
  姜嵘立刻便明白过来了,知道吴王这是要动手了,他眸光微变,随即便点头道:“就依王爷您的意思。”
  因着吴王和楚王紧赶慢赶,斟酌着时间,果真就恰恰好的卡在皇帝后头赶到了魏王府。魏王府的人这会儿正心急王妃的病情又见是两位王爷亲至,自然也不敢拦着,由着他们前呼后拥的进了内院。
  倒是皇帝见着他们两人过来,微微抬了抬眉梢,眉心微皱,沉下声音:“你们这么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没到产期,魏王府这边虽是急的很也只是派人去尚药局那边递了话,请人过来瞧。只是萧明钰还在北疆那边,皇帝难免要多操心些,听到消息便也连夜过来了。
  楚王一对上皇帝的目光便有些怂了,垂下头,诺诺说不出话来。
  吴王最是瞧不起楚王这没用的模样,眼神微冷,随即便又抿了抿唇,温声应道:“儿臣是听说四弟妹这里出了事,想着四弟不在府上,做哥哥的总也得替他多担待些。这才拉了二哥一起过来。”他面上带着真切的担忧之色,语声急切,“对了,四弟妹如何了?”
  皇帝沉沉的眸光落在吴王身上,只摇摇头:“没事。”
  吴王听到“没事”二字反倒有些犹疑,随即又反应过来——是了,王昭仪肯定是背地里斟酌调整了药量,真真是和楚王一模一样的心慈手软!吴王心中这般恨恨着,面上倒是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那就好!”他蹙了蹙眉,转头去看皇帝,“按理产期还有两个多月左右,今日怎地就出事了?”
  吴王这会儿问这些,自然不是关心郑娥而是要拖延时间,好叫手下那些人把门户看守好了,到时候动起手来也能不慌不忙,占尽先机。
  皇帝却并没有应声,他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吴王面上,很快便又转到吴王右手边的姜嵘身上,忽然开口道:“既是来看阿娥的,怎么把姜爱卿也带来了?”姜嵘在兵部所管的南衙军中做事,皇帝认得人,叫一声“姜爱卿”也是有的。
  楚王听到这个,生怕他们的筹谋会被皇帝戳破,两瓣嘴唇哆嗦的更厉害了,若非边上还有吴王撑着,他都快忍不住跪倒地上去给皇帝认罪磕头了。
  吴王也没想指望楚王——他一贯都是看不起楚王那没骨气又愚蠢的德性,便是这一回也不过是利用对方那一头的势力来设局,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何拿对方当替罪羊罢了。故而,吴王只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应道:“我家王妃也正病着呢,岳父是来瞧王妃的,听说这儿出了事,我便特意带了岳父过来。毕竟,父皇您乃是万金之躯,可万万不能有什么差错。岳父老成持重,正好也能带人来这儿守着。”说着,吴王又伸手推了推楚王,示意对方接话,按计划行事。
  楚王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都跟着褪去。他结结巴巴的道:“父皇,儿臣和三弟,有事想要与您商量。只是此事事关重要,不好入旁人之耳……”他盯着吴王递过来的神色,只得吞了一口唾沫,勉强把话说下去,“可否请父皇移步,去屋里头说?”
  皇帝面上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声调更是冷得可以刮出冰粒子:“你们的人都快要把院子围起来了,这会儿难道害怕被人听见你们的话?”
  吴王听到这里,知道已不能再拖下去了,索性他也不拿这里的人当活人看待。于是,他闻言便端正了面色,收敛起适才那点儿唬人的斯文模样,郑重其事的俯身对着与皇帝一礼,口上言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太子被废之后,东宫仍空,朝中议论不止,天下舆论不休。今日儿臣与二哥来,也是想要请父皇为江山安定,早立太子,已安国本。”
  此言一出,犹如雪亮的刀片显在月下,单刀直入,清楚明白。
  皇帝一眼便看出了他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后背的心思,唇角一扬,直接反问道:“那,依你之见,何人可以为储?”
  吴王抬眼对上皇帝的目光,他眼底神色深深,带着的是满满的自得和笃定。他微一颔首,面上不由自主的染了一丝从容的笑意,挺直腰身,沉声道:“儿臣不才,愿毛遂自荐。”
  边上的楚王脸色彻底变了:这,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他转头去看吴王,一时间几乎忘了要如何质问,眼珠子都要被他瞪出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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