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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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都咽下去了,他咂咂嘴又挑了眉,“这是什么东西?”
  “回主子,这是用木香、麦冬和乌梅煮的绿茶,养胃,消消那点心的干燥,还添了些蜂蜜,免得一会儿练功的时候泛酸水。”
  “哦。”
  他倒也好说话,应了一声又写了几笔,再抬头,沐芽又喂了一口,这便又蹙了眉,“一股子竹筒子味道。”
  沐芽的心咯噔一下,忙回道,“主子,这茶就是要搁在竹筒里味道才醇香、甘甜,旁的杯子太清凉了。”
  他低头,专注手下去了。
  沐芽大大地松了口气,捧着茶盅候着。看来他今晚挺忙的,先熬过去再说,赶明儿再想那杯子来,总不至于饿着肚子烦躁。这便安心守着,只等他喝完这盅茶就好走了。
  沐芽盘算得好,谁知那人就吃了这两口茶竟是再不抬头,只管纠结那纸上的东西。站得这么近,沐芽忍不住就往那纸瞅,虽然近视,毕竟个子矮,数字题目又写得大,看得很清楚,他手底下正在做的是多元多次方程。
  沐芽记得跟哥哥讨论过,这个空间的文明发展程度酷似明末清初的水平,有些工艺甚而发展到了清中期。只不过,礼制儒学却是恪守明朝。作为四大古国之一,数学的历史从最古老的《周髓算经》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一百多年,只不过中国古代数学与世界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基本可以认为是在独立发展。到了宋元时期达到高峰,创造了四元消法,解决了多元高次方程组以及高阶等差级数求和问题。
  可糟糕的是,从明朝开始,八股取士、思想禁锢,很少再有人潜心研究数学,像顾应祥、唐顺之这样的大数学家都不解天元方和增乘开方法。而这个时候的西方已经经历了文艺复兴,牛顿的很多数学概念就是今天的微积分,彼时与世界数学的距离已经很大了。看样子是那位西洋老师带来了西方的数学,在教这些皇子们解方程。
  不远的几张纸上还有几道三角函数题,古代数学多停留在计算方面、少于演绎的证明,而那几道题正是证明题,上面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写。
  沐芽看他列了几大张纸,苦苦纠结着方程式,那一团墨迹的计算简直就是对数学的亵渎。心里蹿上一股小火苗好想敲打他,她不能再看这个笨蛋,还是眼不见为尽,抬眼看着珠帘外那水晶倒挂灯,眯了眼睛,幻化出很多小星星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道,谢谢亲爱滴蛋,雷雷收到!
  ☆、不安分的夜
  是夜,四角的钟楼上起了更声,春风无度,入了夜竟是悄悄停了,皇宫里一片寂静。
  林侦披衣靠在床头,就着高几上的玻璃烛灯看着太子奕杬给他的数学笔记。从初等几何、代数,到三角函数,这一年来英国人伯伦特确实教了不少,解题的思路虽说十分刻板、步骤记录也过于繁琐,可这恰恰有助于林侦了解这些科目的进展。
  学习古文怕的是该知道的不知道,学习格致学怕的是不该知道的知道,课堂之上一不小心说出些什么穿越的话,就成了空降的数学家。
  林侦是医科生,虽然数理化也是必修之学,对于数学的起源与历史发展却了解的不多。如果换了芽芽,她该是知道这个时期世界数学发展到什么程度,哪些解题方法还不能用。
  想起他的小芽子与数学,林侦就难掩笑意。小时候林侦也曾试图在上学前教她些什么,可小东西厌学得很,每天除了缠着他讲故事、要抱抱,就是吃。
  上了学各科都是勉强混个七、八十分,对于一路满分走过小学的林侦来说,这简直就是灾难。可芽芽满不在乎,说我都会做呀,林侦呵斥会做为什么做错?小东西眨巴眨巴眼睛,小月牙一弯,说都做对多没意思。
  以为就是这么个小糊涂虫,谁知到了初中,同龄的小女孩们都悄悄开了情窦,而芽芽却突然一头扎进数学里,顶着两个小辫子像一只贪着骨头的小狗,寻着味道啃着她能找到的所有跟数字有关的书籍。
  很快她就收到各种竞赛的邀请,成绩好得摁也摁不住,竟然跳了一级。家长会上老师请牧芽的家长发言介绍经验,众目睽睽之下,大学三年级的林侦走上讲台,那种感觉比自己论文获奖还要得意,至今记忆犹新。
  十四岁生日那年林侦送了芽芽一本她的偶像“数学王子”高斯的《算术研究》,芽芽从此将它带在身边,爱不释手。
  如果让她看到这样的笔记,会很好奇吧?如果不是因为这倒霉的身份,他真想把芽芽带到伯伦特面前,让她近距离地与这位欧洲皇家宫廷的数学家面对面聊聊,说不定他真的见过这个时空里的高斯。
  一盏茶的功夫,林侦已经把一本笔记翻看完,文华殿的作业也早做完,至于那本《尹文子》,林侦着实没什么大兴趣。每晚睡前读几页,一来助眠,二来也好白天应付太子用。
  正翻看着,王九进到里间儿来剪烛花。林侦对守在一旁的刘捻儿说,“把炭盆挪出去吧,今儿不用了。”
  “主子,夜里冷啊。”
  “有外头的铜炉就足够了,碳气重,我受不得。”
  “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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