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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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说的婉转,旁人听不懂,赵晋却有什么不明白?卢氏恨不得连他妻子的名头都不要,她哪里会和妾侍们争宠?她只怕恨不得他多娶几房姨娘,永远不要踏足她的卧房才好。秦嬷嬷说的对,她为人清傲,她连他都瞧不起,又岂会瞧得上这些姨娘?
  就在这时,大姨娘忽然跪了下去。
  适才因着那婆子的死,众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人注意到有个小丫鬟悄声溜过来,急急忙忙跟大姨娘说了几句话。
  赵晋挑眉朝她看去,冷笑一声,“怎么,连你也有牵扯?”当真是好大一盘棋。
  大姨娘显然怕极了,她伏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不敢瞒着官人,适才艳红来报,说在我、在我床底下发现了一些没见过的药包。官人明鉴!那不是我的,若是为我所有,我岂会主动站出来,跟官人陈情?只怕是、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赵晋沉默着,甚至勾了抹兴味的笑。
  有意思啊,如今府里的女人,竟没一个能完完全全摘个干净?
  二姨娘原在门前跪着,闻此一言,她登时面色惨白,“怎么连大姐也……?难道,难道有人想把我们都冤死吗?官人,大姐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啊,她吃斋念佛,最是心肠软,她怎可能害人?”
  众人表情都变得沉重了,大姨娘一被牵扯进来,仿佛顺势替所有人都解了围,查来查去,难道又是一场无头公案?
  赵晋抿唇笑了下,他垂着眼,叫人辨不清他眼底蕴着何样情绪。
  他负手站在院中,扫了一眼跪着的几人。
  随之而来是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候他处置、发落。
  就在这可怕的静默中,有人踏雪而来。
  她身子很轻,身穿素白衣裳,仿佛与雪色融成一体。她穿得单薄,纱绢衣摆随风拂起,身边四个侍婢,各提着一盏灯,簇拥着她缓缓前行。
  她的声音也似霜雪般冰冷,讥诮地道:“怎么,连我的人也不干净?”
  赵晋眉凝目冷,没有应声。
  他负手立在院中,周身气息便如这天地一般冰寒刺骨。他眸中未有任何情绪变换,抿唇默立,并不准备开口说话。
  卢氏行礼,袅娜蹁跹,姿态优雅。不等赵晋叫起,她便自行站了起来,瞧见地上死去多时的婆子,轻嘲道:“看来这人为求构陷,连自个儿命也抛了,倒有几分胆色,平日,倒是我小瞧了她。”
  二姨娘哭得梨花带雨,仰头道:“太太,只怕有人为了脱罪,早把我们都算计了去。单单算计我还不够,竟胆大到连太太和大姐也不肯放过。”
  卢氏没有理会她,几步走到秦嬷嬷身前,群袂轻摆,一并跪下,“如今涉及到秦嬷嬷,有几句话,务必得说。您是知道我的,我向不是那等为求一团和气委屈求全之人,姨娘也好,外头的女人也好,我若想害谁,直接喊到自个儿院里,叫人勒死了就是,何必这么麻烦?秦嬷嬷跟我二十多年,从来不敢不听我话擅自行事,若当真是她指使,我娘家带来那些仆从,岂不更值得信任,为何要指使个后来的粗使婆子,难道就为了事发时让她能攀咬我?”
  她这话有几分可信,从前四姨娘恃宠生娇,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斥责惩处,一向不容情面。
  只是她这番话说得未免太生硬,不像在求情,倒像在挤兑赵晋似的。
  赵晋不怒反笑,勾唇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做过?一个个都来给我以死明志,觉得我赵晋吃这一套?你身为正室,本该整治好后院,肃清这些乱事,如今因你无能,几番搅弄得后院不得安宁,你又怎么说?”
  卢氏嘴角噙了抹嘲弄的笑,仰头目视他,“退位让贤,自此不再理家,您觉得可够了?抑或将我与嬷嬷一道撵了,官人另娶贤能便是。若您觉得还不够,非要用刑方可泄愤,妾亦无二话,听候官人处置。”
  赵晋眯了眯眼睛,如何不知卢氏打的什么主意,她早想卸下他妻子的名分和责任,恨不得远远离开这个家。他轻轻一笑,俯身扣住卢氏的下巴,“夫人说笑了,你是我赵晋明媒正娶之妻房,便是有错,我又岂舍得重罚。”
  卢氏紧抿住唇,被他抚触到皮肤,难受得想把他甩开。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越是要疏远他,他就越发不肯让她好过。
  好在他很快就收回手去,在她面前踱开步子,抬头瞥了眼秦嬷嬷,“既说不清楚,一概作有罪论处,将她拖下去,发卖出府,念在往日伺主有些苦劳,容她把这身衣裳穿走,其余一概物品不得携带。”
  秦嬷嬷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下意识瞧向卢氏。卢氏呆住了,他竟然……他竟然做的这么绝?
  卢氏启唇,厉声喝道:“不!你要惩处,冲着我来就是!嬷嬷年纪大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待她!”
  赵晋冷笑,“你们卢家一门,从主至仆,哪个不是我赎买的?怎么,我倒惩治不得一个奴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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