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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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问杨洪军,你说那份你的黑材料里面提到的内容和你当年告知过这件事的人当中一个内容大致相同,这个人现在在干什么,你对他有多少了解?我之所以这么问,因为此刻如果杨洪军想要继续调查,就必须清楚此人在整件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色才行,毕竟时代在发展,人心早已不像当年那么单纯,咱不刻意去将别人想得太坏,可也不能全往好的想。
  杨洪军告诉我,那个人当年是跟他一个侦查组的人,都是赵老下面的办案警察。杨洪军当时资历尚浅,进组的时候就是这个警察在负责带他,就好像师父和徒弟的关系一样。我问杨洪军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这个人人品怎么样?杨洪军说人还不错,挺随和的一个人,侦查业务也非常强。赵老退休之后,本来他应该升职做带头人,可是却在此刻选择了辞职离开警队,趁着还能蹦跶十多年,也恰好赶上了当年那一波下海创业的浪潮,做起了生意。
  杨洪军说此人生意经过这些年的打磨,已经不算是小企业了,常年都在忙于生意,一年到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本地,不过每次回来,都一定会做东,请以前的那些老同事一起吃饭聚会,联络感情。杨洪军说:“由于是老战友,早年间对我的帮助非常大,合作的时候也亲密无间,所以这些年以来,只要他通知,我就一定会去。”
  我问杨洪军,那你们期间有没有因为什么事而交恶从而导致他有可能将你的这段往事给传出去?杨洪军摇摇头说:“如果是他故意说出去的,坦白说我真是不信。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无缘无故地,他不可能对我这么做。在说了他现在在商界,我在警界,互相之间根本没有利益关系,他实在没有害我的理由。更不要说如今的我早已今非昔比,他是商人,懂得权衡,倘若真是要暗中害我,他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察觉不到的,他可不是这么傻的人。”
  杨洪军接着说:“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某个时间说漏了嘴,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许旁边的人当中,就有人是这莲花堂或是跟莲花堂有关的人,甚至或者是当初那个被端掉的贩毒集团的人都有可能,否则换了一般的人,对于他人的这些传闻,何必要特意记在心里,还专程传播出去?”
  我心想也是,一个没疯没傻的人,做事总得有动机才对,换位思考,这样损人不利己,谁会刻意去做?我问杨洪军你打算怎么查起?杨洪军说分两个方面,一方面我会找机会跟他直接打电话明说,如果他要害我,一定是不承认说过这些话。如果是担心我,他一定会帮我回忆当初跟谁说过这些话,那么我会根据这个线索,去调查另外的人。
  我问他那第二个方面是怎么搞?杨洪军说,让老马帮忙,看看最近几年和这个人有过生意往来的人,然后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和莲花堂或者贩毒集团有交集的人。杨洪军强调道:“如果是贩毒集团的人,那就好办,必然是此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莲花堂,或者此人本身就身在莲花堂内。”
  他说的有道理,可如今他要面临的指控,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来理清楚这件事,倘若杨洪军因此而下课,那么莲花堂的追踪就成了一起悬案,我和马天才的安危,就再度没有了保障。
  所以我还必须得帮他,哪怕是为了我自己。
  就在这时候,杨洪军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喂了一声,然后说了句“押回来了?行,先拍照归档,然后送到审讯室,我大概十分钟之后过来。哦对了,我要带个人一起来,和我一样是受害者,旁听指认一下,你通知小吴,带上录音笔和电脑,准备记录。”顿了顿又说“先审那个个子小的。”
  挂上电话之后,杨洪军有点吃力地站起身来,然后对我故作轻松地说:“凯子,我的事先不谈了,你知道个大概,咱们也算是在此刻肝胆相照了。先忙完手里的事再说吧,至于我的处理,听天由命吧。赵老说得对,我是做错事,而不是做坏事,可这个错的弥补,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完成,我能活多久,罪恶感就会跟随我多久吧。”
  说完他指了指监控室的门,那意思是让我跟着他一起过去。于是我伸手去扶着他,出了门,在两个看守民警跟在身后的情况下,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而去。
  我其实没有告诉杨洪军,我其实无法完全懂得他的心事,我也做过不少错事坏事,但相对于他的这件事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所以我无法懂得这种所谓的“罪恶感”,或许这些年以来,杨洪军一直在小心地保护着这个秘密,生怕被他人察觉看穿,而今突然变成一个丑闻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曝光,他反而泰然了。这就好像一个逃亡多年的人,终日提心吊胆,等终于被抓获的时候,反而释怀了。
  杨洪军领着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审讯室。这审讯室我是第一次来,但跟我想象中有点不同。进屋后面前又一个长条形的桌子,有几个凳子摆在一边。桌子的前面则是一个好像笼子一样的东西,铁栏杆上,挂着一把大得不科学的锁。审讯室里已经有一个女民警待在那儿了,我想她应该是杨洪军刚刚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小吴”。可是犯人还没有被带过来,我就扶着杨洪军先坐下,几分钟之后,这个屋子的对角上一道门被开锁继而打开,接着一个手脚都被铐上,衣服被拉起来罩住了脑袋的瘦小男人,被押着走了进来。
  接着他被按在了笼子里的铁凳子上,双手被一个类似于枷锁的东西扣住,除非他像杨过那样断了手,否则是没有逃脱的可能的。我心想我要一直做个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余生的日子里,千万不要坐到这个位置上去。
  我见犯人落座,于是也把凳子端到杨洪军的身后坐着。杨洪军则跟那个小吴并排坐在桌子跟前。杨洪军看我也坐下了,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意思大概是我不是警察,审讯我就不要参与了,在一边看着就行。我点点头,若真是要我问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问什么。
  杨洪军对押解的警察点点头,示意可以放下罩住脑袋的衣服了。当这个小个子男人被揭开衣服的时候,先是眯着眼睛适应了一番,很快他发现对面坐着我们三个人,而他迅速就把目光聚焦在了杨洪军的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表情并不讶异,盯住杨洪军两秒钟后,嘴角竟微微歪了一下,露出一个非常古怪,但令人害怕的微笑。
  第105章 突审
  这是我见过最为诡异的笑容之一,我想那当中很大程度有这个场合的原因在。当罪犯被抓捕后,大多会选择悔不当初,至少会懊悔自己被抓住这件事。又或者是明知道难逃一死,于是索性释然了,轻松愉快地交代,只求一个心安。
  然而这个笑容,却让我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敌意。虽然他眼睛是望着杨洪军的,但我却觉得,他的这份敌意并非是只针对杨洪军一个人,而是所有在此人对立面的人,包括我在内。
  坐在杨洪军身侧的那个小吴,显然也是被这个奇怪的表情吓得不轻。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是知道杨洪军的长相的,但是我的长相,我不太确定他一定知道,因为虽然我当时被电击,但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我记得我是被拖进屋子后,很快就被人在脑袋上罩了个麻袋。而这期间我的视力也是时断时续的,起码在这个过程里,我是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但那并不代表他也没有见过我。
  也正因为这样的不确定,才让我倍感害怕。仅仅一个表情就能把我吓成这样,我也算是没出息。毕竟他的这个诡异笑容,是一种非常直接的不屑和挑衅了。
  杨洪军很冷静,他问道:“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不会这么健忘,这么点时间就认不出我了吧?”杨洪军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调侃的感觉,并且这句话是一句彻底的废话,倘若这么容易就忘了,他干嘛还朝着杨洪军怪笑呢。
  只听这个瘦小男人说道:“忘不了忘不了,成天都想着你呢。杨洪军,真是没想到你还大费周章用计谋啊,我和老杜这回,算是被你给算计了,你说吧,想知道点什么?”
  他口中的这个“老杜”,就是指另外那个身材高大的罪犯。我在卷宗材料里看到过他们的名字。瘦小男人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这就是一次寻常的坐下聊天,而并不是审讯一般。此人若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就必然是个蠢蛋,但如果不顾生死的话,那当初围捕的时候,干嘛还要逃走呢。
  杨洪军说道:“你们两个已然是罪责难逃,就算今天你们什么也不招,也别想不戴铐子从这里离开了,知道你们犯下的罪行,将会得到什么吗?”瘦小男人冷笑着说:“行了,杨洪军,别来这套,你接下来要说的,不就是说我们要遭到法律的严惩吗?陈词滥调,早听腻了。我跟老杜既然做了这件事,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非但不退,你要知道什么,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因为就算今天你制裁了我和老杜,我们还有无穷尽的人,会接踵而至地来找你。”
  果真如杨洪军猜测的那样,他的那些“秘密”,对于莲花堂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估计知道的人还不少,而且接连几次莲花堂的出现都是奔着杨洪军而去的,这说明对方是不把杨洪军搞得彻底熄火,是决不罢休了。杨洪军纵然是个铁血神将,也经不起这一次次的车轮战呀。更不要说这次的黑材料对杨洪军的影响非常之大,倘若退一万步讲,警队念在杨洪军功大于过,私下再一次把这件事给按了下来,那杨洪军在警队的职业生涯,也必然是要结束了。回到社会上就是个寻常的老百姓,没有枪械防身,没有同伴支援,他怎么可能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对手,就算再加上十个我和十个马天才,估计也抗衡不了。
  可杨洪军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也并未因此而害怕。于是他对瘦小男人说道:“来找我的,我照单全收,但今天我不跟你谈这件事,你就说说看,当时你在我市南面制造的那起命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直接逼我出来吗?”
  瘦小男人说:“呵呵,本来一开始我跟老杜商量,说搞点事情,让人家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你就行了,可是你也知道,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杀人,但如果不杀人的话,事情就不够轰动,没准无法传到你杨大警官的耳朵里,那我们不是白杀人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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