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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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没看住而已,怎么连你也要骗我,连你也要走么?
  沈浮桥直觉要糟,连忙转身走过去抱住宁逾的腰,凑上去轻轻啄了一口。
  宁逾的长尾浮在海水中,直立时加上尾鳍,甚至比沈浮桥都要高一些。他此刻双手按在沈浮桥肩上,任凭他凑上来亲,但脸上神色依然很不好看。
  什么叫做连我也要骗你离开你?沈浮桥用指腹缓缓摩挲着他腰窝处浅淡的字纹,温声问,且不说哥哥不会骗你,也不会离开你,你这把哥哥当代替品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吧?真当我不会惩罚你么?
  阿宁,你好好看清楚,如今抱着你的人是谁。
  宁逾在指腹的揉压中似乎找回了某种特殊的悸动,他深深地看进沈浮桥沉静温煦的黑眸里,忽然伸手抚上了沈浮桥的脸。
  这个幻象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真实。
  第一次见到这种幻象的时候,他还未在南海扎稳根基,清理黑鲛一族叛徒时居然恍惚间看到了朝思暮想却生死不见的身影。血海藤在那一刻突然就枯萎了,他站在血泊里怔怔地流泪,直到一只黑鲛用尖镰狠狠贯穿他的胸口,他才从虚妄的美梦里醒悟过来。
  那只黑鲛最后被他碎尸万段。
  后来沈浮桥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逐渐有了完整而清晰的轮廓,真实鲜活的体温和心跳,温暖如煦的柔和声线,甚至是他身上那股给人安稳的苦涩药味唯一无法复刻的是那枚血色鲛鳞纹。
  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把这枚珍贵的纹给一个幻象哪怕是哥哥的幻象。
  那是独属于哥哥的礼物。
  宁逾陷入了惘然的回忆,指尖无意识地从沈浮桥的侧脸滑到颈侧,反反复复地摸索着,却被迫承认那里空无一物。
  可是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连指腹摩挲的力度和笑起来眼底盛满的光影都一模一样,每一个抱他的动作,吻他的深度都久违地让他感到熟悉,看上去不会像以往那样朝生暮死,轻易消散。
  尽管他比哥哥强壮很多,身上细闻着是一股苦莲味,瞳孔边缘那圈碎金也比哥哥亮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没有他的配偶纹。
  宁逾迷茫极了,苦苦想不出答案,抱着沈浮桥的后颈,深邃的蓝眸一眨不眨,过了太久,眼眶便慢慢红了。
  沈浮桥见状却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哭了。
  他拢了拢宁逾身后的长发,将他耳畔的碎发轻柔地挽至耳鳍后,用掌心贴紧了他微凉的脸颊,轻轻抚了抚他泛红的眼尾。
  阿宁太笨,那我便直接告诉你。沈浮桥单手隔着外袍托住他的臀鳍,将他往上抬了抬,而自己却仰首望进那两汪惨然破碎的蓝海之中,带着某种沉重的安慰,又似乎是肃穆庙宇内虔诚的祷告。
  你眼前这个人姓沈名岚,字浮桥,是我们宝贝阿宁的哥哥,也是我们宝贝阿宁的夫君。之前的三百年让我们宝贝阿宁受了委屈,罪该万死,他自己亦忏悔不已,如果我们宝贝阿宁还肯原谅他的话,就请答应他,乖乖跟他回家。
  他看着宁逾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着。还没说到一半宁逾就开始崩溃地掉眼泪,大颗大颗圆润饱满的鲛珠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砸,来势汹汹,丝毫看不见任何收势。
  他越是说下去,宁逾便越是泣不成声,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但还是强迫自己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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