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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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却不只是她一个。
  “河清师太已到,劳贵人久候。”满面皱纹的住持师太的确是在屋里,只不过是低着头,侍立一旁,看见了苏明珠后,便立即朝着坐于正中案后之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之后便格外谦卑的退了出去。
  而能叫住持师太这般对待的贵人——
  苏明珠一见之下,面上便是忽的一顿,愣了半晌,方才咬了下唇,膝盖才屈了一半,便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也只是低头合掌,道了一声:“见过陛下。”
  没错,案后之人,一身暗绣图纹的月白单纱袍,腰束琥珀透犀,头戴宝塔青玉冠,面色白净,五官清俊的,正是这世间最贵的贵人——
  舜元帝赵禹宸。
  细算起来,苏明珠来了这皇觉庵,还不到两月的功夫,但重新见到赵禹宸之后,苏明珠竟隐隐的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仿佛曾经深宫种种,甚至与他们幼时的情分,都已经远去许久了似得。
  赵禹宸在等苏明珠过来时,原本微微垂眸,右手放在案上,指尖在不停敲击着手下的木案,无声却急促。
  苏明珠到了之后,他猛地抬头看去,一时间却是也忘了自己的右手,直到苏明珠行礼抬头,他才猛地发觉自个敲击桌案的动作竟是还没有停。
  反应过来之后,赵禹宸猛地收了手,又抬眸极快的瞧了一眼苏明珠,发现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一点没有帝王仪态的小动作,这才略微放下了心,重新挺胸抬头,正了面色,轻咳一声,接着便微微抬手,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请坐。”
  苏明珠这时也回过了神,只是心下还满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顿了顿,便也上前几步,低着头,在西面蒲团上跪坐了下来,低了头一言不发。
  赵禹宸的目光一刻不曾放松的看着终于又重新近在眼前的人,分明是寻常僧尼的法衣罢了,一身素净,平平无奇,但落在赵禹宸的眼里,却只觉着这一身缁衣穿在明珠的身上,便与世间所有旁的缁衣都不同一般,比那织金浮光的绫罗绸缎都要耀眼好看百倍!
  赵禹宸只觉着胸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一下下跳动,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来也似,但偏偏他的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在木案的遮掩下,他紧紧的攥了手心,只叫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解释道:“朕与母后在翠微宫避暑,今日特意微服出宫,特来寻你。”
  听到这,苏明珠的心头猛地一跳,便低头开口道:“河清已是出家之人,实在不该再得见圣颜。”
  虽然赵禹宸对她这样的反应早有准备,但当真听到了之后,心头原本险些要跳出来的东西,还是忍不住的微微一停,只不过转瞬之间,他便也重新恢复如常,只淡淡道:“事关国事,不得不见。”
  见她能有什么事关国事?苏明珠微微皱了眉头。
  “随州水灾,厉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想来随州亦不可幸免。”
  苏明珠疑惑抬头,便看见赵禹宸低了头看着她,一双星眸清澈闪亮,仿佛早已将她看透了一切似的,声音既清且亮:“明珠,你既说过自己上辈子患有心疾,那你可还记得,你上辈子里,此间没有的防疫之法?”
  苏明珠的眸光猛地一颤。
  第89章
  说罢了这句话后,看着明珠面上毫不掩饰的惊诧与动容,赵禹宸放在案下的手心便缓缓松了开来,他的嘴角轻轻抬了起来,面上便带了几分早有把握的神色:“你知道。”
  他果然料的不错,在明珠的记忆里,他曾见过,挂在墙上的黑色匣子里一男一女不停说着什么疫情,用词口吻都似乎是很厉害,什么殃及颇广,百年难遇,那疫情也是以往从未见过的,十分厉害且要命、毒性极强,但说起伤亡时,他却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么厉害的疫情,却只死了不过数百之数!
  这样的数目,放在大焘,当真是一根汗毛都算不上,病倒了上千个,可最终却只死了百余人罢了,这也称得上什么“百年难遇”大疫情?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文帝在时,按着宫中记载,只宫中泛的一场时疫,不到一月里,便亡去了百余个宫人,甚至于连几位体弱的皇子妃嫔都未能幸免。
  但这等事放在大焘,也不过就是一桩小小的时疫罢了,甚至都称不上什么天大之事。
  当然,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只想想两边的天差地别,他也能猜到,明珠上一世能做到这一步,也自有其中缘故,他并不求一步登天,那许多的防疫之法内,只要大焘能用得一二,便已是活人无数了。
  更要紧的——
  是以明珠的性情,必定不忍心对如此惨状坐视不理,而她一旦插手了,便休想与以往一般,接着在庵堂里与他撇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赵禹宸看着对面的苏明珠,虽然还在尽力的不动声色,但一双星子般的杏眸中,却仍旧忍不住的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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