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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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珍珍在一旁摩拳擦掌,凑到沈蕾耳边嘀嘀咕咕,看着自家堂-哥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看样子也心有成算,打算兴风作浪。
  因为唐渊的归来,凉亭中气氛转瞬间热烈起来,就连性情腼腆的李明兰都激动不已,神情兴奋的换个了好位置准备围观。
  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其中,唯有沈惟铮同姚青两人不受影响。
  姚青安静的将众人茶杯换过,添上新茶,对面沈惟铮沉稳安静的坐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心微微舒缓些许。
  眼角余光看着她平静眉目,沈惟铮心头像是被风拂过,微微发-痒,手上不由得捏紧了杯子。
  清透的白瓷杯中,浅绿色的茶水灯光下波光盈盈,就像之前那些经她手的东西一样,甚合他心意。
  不得不说,他之所以总是这么注意她,这点儿特殊功不可没,毕竟,他并非那么容易被讨好。
  黯淡下来的天色里,身旁是亲人与友人们的喧嚣与欢闹,他独自坐在一旁,手中一杯清茶,对面还有个不讨厌的她,也算是不错的消遣与放松了。
  比起总爱呼朋引伴享受喧嚣热闹的唐渊,他更愿意这样安静的自己呆着,只不过比起从前的空虚,如今多了几分惬意。
  晚风拂过,灯火微微晃动,小姑娘的眉目间多了些阴影,大概是她垂眉敛目的姿态过于冷清,猛然间入眼一看,竟多了几分难言的阴翳可怖,让沈惟铮心口一跳。
  心头像是被蛰了下,让他差点端不稳手中茶杯,脑袋和心口那一瞬间袭来的疼痛莫名其妙且悍然剧烈。
  错乱的呼吸只持续了短暂功夫,等沈惟铮压下那些不妥之时,对面人也投来了含-着几分疑惑的打量目光。
  看着沈惟铮略微有些异样的神色,姚青动了动嘴唇,本想勉强自己开口,到最后却没能说出些什么,只将泡好的茶朝对面推了推。
  很多时候,她并不想面对沈惟铮,只有自己一个人背负诸多过往记忆的滋味并不好,因为无论你什么心情,对方都不会理解并知晓。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难言的疲惫,揭开她重生归来后给自己立下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表皮,淤积在心底的,有很多难以释怀。
  如果她没回京,和沈惟铮之间隔得远远的,或许时间与距离带来的新生活会让她慢慢看淡并释然,虽然是被迫的,但只要安然以对,走出去并不难。
  可惜的是,她只有回京这一条路走,她最想要的最渴望的在这里,离不了舍不下,与之相对的,她也要付出代价,去面对自己最想逃避与疏远的。
  重生后的日子一天天的过,一切像是在改变,但是种种的似曾相识又似乎在重走老路,不可避免的,她心里多了些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的沉郁与难过。
  姚青托着下巴,看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绿色叶片,眼神幽远。
  她发现,真正的自己和想象中的自己有很多不同,比如她想要以全新的姿态去应对她这一世的人生,想要云淡风轻的看轻过往的一切,想走出曾经沈惟铮对她的影响,她以为自己这么想,就真的能这么做到。
  但实际上呢,想象中的清明与顺利全然不再,她笨拙得厉害,尤其在面对沈惟铮时。
  面对他,她易怒易燥,心绪那么容易被牵引,总是牵扯出一些只有她才知道的旧情与旧事,就像是心底里藏了个发酵好的坛子,一旦开启逸出的都是怨怼与乖戾。
  所以,真正的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松与云淡风轻。
  更甚者,她是恼恨他的,恼恨沈惟铮。
  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死去根本丝毫不曾释怀,同他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里层层叠叠积攒下的诸多心思与情绪早就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她惦记她再也不能相见的两个孩子,对她死后发生的一切都留有执念。
  这短短两日里发生的诸多事情像是一只又一只任性的手,毫不留情的掀开了那个她想要死死密封的坛子,将能示人的不能示人的种种全部翻开来摆到她面前,强迫她一点一点的看清自己真正的内心。
  这种感觉糟糕极了,姚青想,认清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宽容善良,会怨恨,会迁怒,活得甚至有些失败……
  她抬头看向对面恢复了沉稳从容的沈惟铮,莫名一笑,她曾经的夫君,孩子们的父亲,现在被她迁怒怨怼恼恨的对象。
  真可悲,她对自己说,长大后的晚晚是这么可悲,连带着,她都快要毁了现在新晚晚的人生。
  “你怎么了?”沈惟铮带着些惊讶的声音响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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