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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陈烟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肉体还活着。
  他用力的呼吸空气、大口的吃饭,甚至开始拿利器往自己旧的伤痕上割,他竟然没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努力回想着几个月前,他决定重新拿起画笔的那一天,他在屋顶上吹风,鸟瞰校园里的乌龟、松鼠和黑冠麻鷺,觉得活着真好,于是他跑到操场旁边,拼命的往水池里找乌龟、往树上找松鼠、往草地上找黑冠麻鷺。
  但是他什么也找不到。
  他坐在操场边,捲起袖子,看着新旧不一的伤痕,他想,最悲哀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他呆坐着,偶尔有人从身边走过去,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走了。
  顾陈烟觉得好无聊,他忽然发现一群人从垃圾场的大门翻了进来,身上都背着乾瘪的书包,每个人的头发都染得像稻草一样,经过他身边时还能闻到浓浓的烟味和塑胶味。
  坏孩子。
  顾陈烟在心底认定,他们全部都是坏孩子。
  他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低头四处寻找某样东西,最后捡起了一颗石头,用力地往最中间的人头上砸过去。
  『扣』一声,正好打中了那个人的后脑勺,像是把石头打进细密的沙子里一样,石头一时嵌在头里面,一会儿后才掉了下来。
  对方痛得倒在地上,双手摀着后脑,泊泊鲜血窜出指缝打在地上。
  一群人见朋友受伤了,纷纷惊恐地回头看,只对上顾陈烟盯着他们的脸,慢慢出现笑容。
  其中一人嘴里骂了一句,反正就把书包砸在地上,往顾陈烟衝过去,从正面就是一拳,哪知道顾陈烟打架打习惯了,拳速不知道比他快多少,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他的拳头,还立刻补上一记,那个人结结实实地吞了顾陈烟的拳头,踉蹌几步后倒坐在地上。
  顾陈烟的动作很明显就是挑衅,他是故意的,他想要激起对方的怒气,他想好好打一场架,而他也确实成功了,对方几个人同时衝上前去围住他,又是揍又是踹的,顾陈烟脸上掛了彩,嘴也破了,满嘴的铁锈味,他的内心蠢蠢欲动,身体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力,抱住离他最近的人就往一旁教学楼的柱子上撞,对方没料到也躲避不及,就这样一股脑撞上水泥柱,人立刻倒下。
  其他人看他又伤了人,便又想上前教训他,顾陈烟一转身,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活脱脱就是一疯子,一群人心存顾忌,都不敢贸然上前,被顾陈烟打种后脑勺并倒在地上的人勉强恢復意识,他指着顾陈烟大吼:「干!吼伊死!」
  顾陈烟在靠近他们的时候,鼻腔充斥着烟和塑胶的臭味,他觉得很不舒服,心里也不快活,随手抓了一个人就揍,拳拳到肉,却还是不满意,一个用力把人扛起来就摔,摔得对方脛骨当场裂开。
  大家都是学生,再坏也就是偷偷抽菸吸毒、偶尔跟着老大到处收保护费,逞凶斗狠也只是装装样子,什么时候有遇过这种神经病?像是不见血不满意一样。
  顾陈烟见再没人敢上前,便走到脑袋破掉的头头面前,低声说:「不要吸毒,吸毒对身体不好。」
  那人发现顾陈烟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只能敢怒不敢言,愤恨地瞪着顾陈烟。
  一旁的人见老大的仇还没报,却也知道光是手脚赢不过顾陈烟,一双眼睛四下寻找武器,最后在操场边找到一把铁畚箕,他抓起畚箕,趁顾陈烟不注意就想从后方偷袭。
  顾陈烟同时听见远方有人在叫他,他立刻回过神来,并警觉的闪开后方的偷袭,却仍然被畚箕扫到,立刻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后方的人偷袭一次不够,还想再补一次,却听见远方有人在喊教官的名字,赶紧丢下手里的畚箕。
  孟夏早在远处就发现顾陈烟身后有危险了,顾不得喘气就大叫顾陈烟的名字,却还是太晚,孟夏一边跑一边喊道:「我们已经通报教官了,你们快点住手!」
  几个人一听教官要来了,顾不得再报仇,纷纷抓起地上的书包,扛着人跑了。
  孟夏跑到顾陈烟身边,他双眼微瞇,眼皮不停颤抖,嘴角也留着血,却是高高的扬起。
  孟夏又一次见到他失控的样子,再也没有以前的恐惧了,她蹲在顾陈烟身边,检查他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颤着声问道:「干嘛又打架?你不是要好好准备考试吗?」
  顾陈烟久违地听见孟夏的声音,他满足地笑着,眼角的泪和血混合之后滑落,他很想举起手拍拍孟夏的头,叫她不用哭,不用担心他,但是他动不了,他觉得头很痛,全身像是被石头压住一般无法动弹,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开口,用虚弱的气音开着玩笑:「……因为我心情不好。」
  随后跟来的韩东远也蹲下来帮忙,他请一旁围观的同学打电话叫救护车并通知教官,并要孟夏跟顾陈烟不断的交谈,防止顾陈烟晕过去。
  顾陈烟这次的伤口很大,又是伤在头上,孟夏心里很害怕,她见顾陈烟头上的血要流进眼里,着急地直接用手把血抹掉,「顾陈烟,你要醒着,明天要期末考了,你要好好的回来考试,听到了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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