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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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一声金木相交之声,所有盾戈兵竟齐齐立盾插戈:“恳求都护大人肃清!!!”
  第151章 一头撞上铁板的孙大人(四)
  “肃清!”“肃清!!”“肃清!!!”
  盾戈兵的呼喝伴着盾戈交击之声响彻武场, 刘靖宇不由胆战心惊地看向陆膺,他没有想到, 余兆田竟有这样的野心, 真练出了盾戈兵不说,竟在这全军大阅的当口, 喊出了肃清二字,非但是在攻击文华采,更是直指岳欣然不能明辨政事!
  “肃清”二字, 与历朝那些所谓勤王的乱军口中喊着的“清君侧”,只差那么一星半点的距离了。
  林镛面色微变,孙之铭好辣的手段,眼前又哪里只是为了肃清三亭的官场,更是孙之铭挟余兆田这盾戈兵的威势, 逼迫陆膺在拉拢边军与回护岳欣然之间做一个选择!
  这步棋, 不只是在陆岳二人之间钉一枚钉子;更阴险的是, 纵使陆膺选择回护岳欣然,不论他如何说,如何做, 亭州官场上再说起岳欣然,都会说今日之事全赖都护大人处置妥当, 谁还会当她是堂堂司州?大家只会笑话她一介女流, 不过是仗着夫君威势才坐上这位置吧,威望既失,今后又要如何主政?
  此事不只是岳欣然的危机, 更是陆膺的大危机,若叫孙之铭谋划得逞,岳欣然只困囿于后宅,陆膺岂非等同是断掉一条臂膀?真真是好险恶的手腕!
  孙林二氏隐约相争,林镛自是不愿孙氏陡然坐大,他宁可都护府强势崛起,孙林二氏依旧维持原本相依又相峙的微妙平衡,也绝不乐见孙之铭此时得逞,一时心中不由焦急。
  只听余七跟着大声朝陆膺道:“都护大人,您听听,这都是咱们边军子弟的一片心声哪!”
  陆膺淡淡一瞥,余七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他心中已动杀意,这样阴损的手段,敢这样针对阿岳……他已经决意要更改计划,却听岳欣然欣然笑道:“既然余将军和余乡绅都说了,追回佃农、肃清三亭官场乃是边军上下的心声,文大人,你便也最后给自己辩驳辩驳吧,便是死囚,也要有个说话的机会,余将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数千盾戈兵站在身前这样杀气腾腾的逼迫,她却闲庭信步般立时给了提议。便是余兆田,心下也不得不夸一句好胆色,听到岳欣然点名相询,他冷哼一声,抬了手,呼喝顿止,冷冷朝岳欣然与文华采一瞥,这便是他倒想听听的意思了。
  孙之铭却心中咯噔,刚要出言阻止,余兆田这武夫哪里晓得岳欣然的厉害!
  文华采已经猛然上前一步,牢牢拦在孙之铭的身前,对上这资历地位手段远远在他之上的大人物,文华采生平第一次分毫不让!
  文华采心中再清楚不过,此时已经没有半分畏惧避让的余地,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对方想叫他尸骸无存……呵,就是野兽,到了绝境还要拼死一搏呢,何况他还是个人!
  岳欣然一挥手,黄金骑将那打开的木盒捧到文华采面前,最上面的一张,便是余府的佃农之契,所赁之地、租赁日期、佃农姓名籍贯俱是清清楚楚,文华采却是怔了一怔。
  孙之铭阴恻恻地低声道:“文大人,今日之局不是你能掺和的,我劝你识些抬举速速退下,丢了官,好歹能保住性命,否则想想你的家小……”
  这样恶毒的威胁之下,看着那木盒,文华采却无端心中一轻,原来这三日司州大人叫他忙碌,便是为了今日!
  文华采非但不退,反而大步上前,双手接过那木盒,略略翻阅,他便朗声道:“启禀都护大人、司州大人,下官不敢为自己官声轻辩,但追回佃农一事,诚如余将军所说,关系亭州大事、将士福祉,不可不慎!此事下官查证另有内情,请二位大人准许传召民女杜春花!”
  余兆田皱眉,什么,还要召个民妇前来?这是要闹什么妖娥子?
  孙之铭心中亦是一时不解,可文华采一改先时的畏惧,忽然这般强硬,其中必有问题,他当即出声道:“此乃边军检阅大事,岂容你唤那闲杂人等来扰乱秩序……”
  文华采大声道:“先扰乱检阅的到底是何人?孙大人心中没有数吗!下官绝耽误不了一柱香,孙大人便不敢听下官说说真相么!”
  孙之铭不敢相信这文华采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敢这般当面怼他!
  陆膺却冷冷瞥了他一眼:“传。”
  这一个字,真是孙之铭噎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大恨余兆田坏事,武夫果然不堪与谋!
  不多时,一对衣衫褴褛、畏畏缩缩的孤儿寡母便被带了上来,那孩子已经是半大不小的年纪,眼神却有些呆滞,瞧着傻乎乎的,不知怎么,盾戈兵中竟有小小的骚动,就是余兆田也是皱起了眉毛,似在隐约回想什么。
  文华采此时已经尽找回身在亭安大衙的从容气度道:“堂下所跪何人?”
  “民……民女杜春花。”
  文华采自木盒中抽出一页纸,问道:“你与余家在去岁春月签了赁契,上面约定,你与你家小子赁余家在亭安郡胡桐子村东三亩地,三年为期,每岁缴四成收成作为赁资,但你们母子二人却在前些时日想逃往丰安新郡,结果却被余家给拿住,是否属实?”
  杜春花卑微地佝偻到尘土里,小声呜咽着应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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