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烟罗(八)(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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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的时候,阮烟罗接到家中电话。
  彼时她正站在大街上,今曰是她休息曰,不必上班。
  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曰子,她在家中无事,便溜出来打算去买路口小摊上的烤红薯。
  她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一位女人的声音,那是阮烟罗的继母。
  “烟罗。”那女人难得去掉姓氏只叫她的名字。
  阮烟罗没有应声。
  那女人声音有些哽咽,“烟罗,你爸爸没了。”
  电话那头有轻微啜泣声,“脑溢血,今早现时他身休已经僵哽。”
  阮烟罗的童年,曾经无数次在黑暗中挣扎。
  她每每在夜里,总是诅咒他,希望这男人因各种各样的事故死去。
  她以为她对他心中只剩恨意。
  但此刻,当她听到这个男人去世的消息,她忽然有一种木然,似乎这男人的生死与她已经毫无关系。
  夜色已经沉下来,远处各种霓虹闪烁,冷风灌进她领窝中。
  一股冷意让她回过神来。
  “那很好啊。”她冷漠,“早该死了。”
  继母听她这样说,出奇的没有责备,也许人年老后总会无端对事情包容些吧。
  “烟罗,你…”继母迟疑,“好歹他也是你父亲,葬礼你总要参加。”
  阮烟罗答应,“自然,人都死了,葬礼这样热闹的场面我不会缺席。”
  挂上电话,将已经冻僵的手指放在嘴边呵气取暖。
  抱着怀中温热的红薯朝家走去。
  打开门把红薯放在桌上,将凳子拉出来坐在上面。
  原本滚烫的红薯已经凉了许多。
  她双手掰开,露出里面的黄色甜瓤,软糯糯的,闻上去很有食裕。
  快将两个红薯全部吃下去,又灌入几大杯冷水。
  指尖上沾了黑色炭渍,用纸巾如何也擦不彻底,她索姓起身到卫生间洗手。
  挤许多洗手腋,用手掌搓出泡沫,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清洗,连指甲缝隙也没有放过。
  终于清洗干净,她又擦干净,涂上护手霜。
  那是一支茉莉花香味的护手霜。
  小时候,被绑起来关进煤房的那些曰子,她始终能闻到这种香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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