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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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茂突然之间觉得不对。刚才小衣为什么没出手替徐莲稳住神魂身躯?
  他不敢。
  他知道徐莲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谢茂的想法,所以,他不敢随意出手。
  直到谢茂明确地表现出了对徐莲的“谅解”,认为徐莲的“爱慕”不构成“觊觎图谋”,可以被宽恕时,衣飞石才替徐莲缓解地狱般的痛苦。
  饶是如此,刘叙恩和徐莲也都小心翼翼地看谢茂脸色,惟恐谢茂不悦。
  所以说,你把气氛搞得这么恐怖,小衣怎么敢对你表白?活该你追不到!谢茂一阵气苦。
  他追衣飞石不可谓不辛苦,好不容易养出一个亲亲小心肝衣,架不住君上从前积威深重。这给人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未免太大了吧?!暗恋就要处死,死了还不得安宁,只怕徐莲死后,衣飞石多看君上一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脖子够不够硬。
  “恩师容禀。”徐莲缓了一刻才找回理智,“弟子有罪,求恩师收回圣魂。”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下巴凉飕飕,有泪水正在吧嗒吧嗒往下掉,连忙用手抹了,努力恢复肃静整洁的模样。更怕恩师认为自己哭泣乞怜,说话时声音都竖了起来,半点不敢撒娇:“弟子本不该回来。师兄宽怀友爱着意施援,弟子……弟子也听闻恩师,恩师慈爱,对弟子过去不能释怀……”
  “弟子此来并非乞求君上宽恕。”
  徐莲不敢与衣飞石目光接触,最好的选择就是跪下,将额头碰触地面,什么也不管了。
  “弟子犯上狂妄,本就该死。他日若有天罚降下,斩去不人不鬼之身,也是弟子罪有应得。只求恩师不要再牵念弟子,弟子……不值得恩师惦记。”他还是不肯主动去告诉衣飞石,那个他认为只保持在他和君上之间的秘密。刘叙恩虽也知道,可刘叙恩也没有大嘴巴四处嚷嚷。
  刘叙恩本想替徐莲说几句话,又觉得这或许是小师弟以退为进的策略。
  如今师父和君上正是感情深厚如胶似漆的时候,若小师弟直言当年我觊觎图谋君上、被君上记恨至今,师父心里能好受么?纵然师父再大度不计较,哪个徒弟敢和师父抢男人?
  小师弟说得这么支支吾吾,师父眼里不揉沙子,肯定要问内情,比如,你怎么就犯上狂妄了?
  届时小师弟再多求告两句,就能慢慢地顺下来了。
  哪晓得事情并未按照他想象中的发展。
  衣飞石久久不语,也是在斟酌该如何遣词。就在徐莲额头抵在地上,几乎渗出冷汗、跪不安稳时,他才缓慢诚恳地说:“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徐莲顿时情急:“不,师父,是我对不起师父。我、我不该……”
  这种事委实难以启齿,可徐莲又不敢不说。
  ——君上当面,若他不曾对师父招认,反而被君上揭破往事,师父会怎么看他?
  他不止要自己说出来,还不能磨蹭,不能被君上抢先一步施以训责。这份见不得光的私幕往日有多甜蜜雀跃,今日就有多羞耻难堪:“弟子不尊师训、擅动道心,妄以卑身攀污君上,性狂如此,不可救药……”
  说到这里,徐莲停顿了片刻,本以为会受训斥责骂,可衣飞石并没有口出恶言。
  衣飞石说:“我知道。”
  徐莲呆呆地抬起头,似乎听不明白“知道”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对不起你。”衣飞石被谢茂搂着不得动弹,只得将手伸出。
  徐莲呆了片刻,方才如梦初醒地上前,依偎在衣飞石膝前,任他摸了摸头顶:“我什么都教给你了,却没有教你谨言慎行。彼时我自己也不敢表露心意,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君上跟前打转……若我早一日把你送去天南。”
  徐莲被他轻轻抚弄头顶,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强忍着没有哭泣。
  “师父知道的,就算把弟子送去了天南,弟子仍旧是今日处境,不会有什么改变。”徐莲说。
  这话就让谢茂不大高兴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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