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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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傍晚的时候,徐忠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区离市公安局不过一个马路的距离,西门又是地铁站,可以很方便地到达三站外的御景兴园。
  他和宋以岚,即便已经足够坚定,却也的确身处不得已的现实中。
  他在努力给她一个看得见的未来,努力清扫他们之间剩下的障碍。
  徐忠推开门,四下观察了一番。
  房间不大,却因为里面的家具布置不多竟然显得有些空荡,地板桌面都有着刚清理过的痕迹,看起来应该是谭宗南的手笔。
  徐忠觉得满意,却也没精力继续参观什么,回身带上门,走过去靠坐在沙发上,顺着伤口疼痛的间隙轻轻呼吸,慢慢地松了半口气。
  不到两周的住院时间对于那样的重伤来说显然不够,但对于徐忠来说,能恢复到他足够忍耐的程度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了。
  徐忠闭上眼睛,一遍遍梳理何子杨的行为,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何氏的公子不会这么容易接受结果,退一万步讲,何修国也不会允许这件巨大的丑闻端端正正地扣在何氏头上。
  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第二天就是何氏案子开庭的日子,他再也不能与世隔绝躺在医院里,等着看宋以岚全无准备任人宰割,只能尽可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尽可能对紧急情况最快反应。
  这就是他坚持提前出院的目的。
  太阳渐渐向西滑落,阳光透过客厅西面的窗子照进来,映得徐忠眼前一片火红。
  他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却鲜少将它与温暖联系在一起。记忆里大片的红色,多是与生命相关。
  早些年他以为把人生悟得通透,抛头颅洒热血,换得身后国土安宁。
  那时候手里提着的枪是命,随身带着的强心剂是命,濒临绝境的时候铁锈栏杆上挂着的露水都可以是命。
  他们这些人,是共和国成立多年以后,国泰民安的现世里为数不多把“为祖国献身”付诸行动的人。
  从第一次手染鲜血算起,徐忠早就把今生的信仰寄予在自己的生命以外,深刻在国家大义里。
  即使后来不得已逼自己离开深爱的国防事业……
  可遇见宋以岚以后,他认识了另一种勇敢的人生形态。无关于生命本身的得失,那是在逆境中永远有勇气瓦解重建。
  时而如风,时而似火,明明顶着几近崩塌的精神压力,却仍像是天地间没有任何束缚,活得自在坦荡,也让徐忠重新思考了他这份沉重信仰的意义。
  将战纷黑暗隔绝在国土之外是信仰,换得一方安宁也是信仰,护一个人救一个家,大大小小,皆是信仰。
  窗外像是起风了,流动在狭小的窗户缝间,发出呜呜地声响。
  徐忠走到窗边,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天空中只留着晚霞,被一阵一阵的大风打散,像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散在画布上。
  这样徐忠想起他的家乡,久不逢雨的气节里,这样的大风最是常见。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给家里拨过去。
  徐忠下定了决心,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他在医院的时候,因为怕露出破绽给家里平添担心,一直没跟家里联系,算起来已经有很久没通过电话。
  “阿忠,最近怎么样?”
  “挺好,”徐忠放松了一些,“妈,我把工作辞了,服从部队的转业分配,以后会去公安局上班。”
  徐忠换了只手,隔着信号听见电话那头难掩的欣喜,继续说道,“遇见了一个姑娘,想为她安定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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