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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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时候,无论是云飞镜自己哭出自己的委屈, 还是他默不作声地把这件事解决了,都能把这个孩子留住。
  他没想到云飞镜居然这么干脆, 只是几句话谈不拢,就直接亮了底牌。
  盛华校长愣了愣,看着云飞镜的手臂,摆出一副自己从未知情的样子:“手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云飞镜默然无声地凝视了校长片刻。
  三秒之后,她回手从自己新换的灰帆布书包里,掏出整整一沓本子拍在校长室宽大的办公桌上。
  那是一沓封皮上印着盛华主教学楼图像的病历。
  是来自盛华校医院的病例。
  “校长,”云飞镜把事情摆开了说,“这一个多月来,我脑震荡一次,手腕脱臼上石膏一次,扭伤挫伤六次,打绷带五次,因为外伤去医院擦药水共计三十二次。”
  “那些没有造成外伤的伤害,我空口无凭,就不计入其内了。然而在追逐奔逃中,或者在我满身狼狈的时候,我遇上老师也不止九次十次了。”
  “至于剩下的流言蜚语、当面辱骂、背后抹黑、毁坏我的东西,以及诬陷我偷别人东西……我遇上这种事的次数真是数也数不清了。”
  “看起来您好像真是被架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云飞镜挑了一下眉头,“当初有人指责我盗窃一块名表,不分青红皂白,是梅主任亲自带我去卫生间搜的身——您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
  盛华校长的喉结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这事他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当事人居然是云飞镜。
  他当时听到的说法是,那个学生偷了大校董儿子周海楼的东西。他听说后还感觉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像话了。
  “坦白的说吧,我觉得贵校始终没有插手管理这件事,是贵校师德有恙;您如果一直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是贵校的中层管理尾大不掉,已经要翻车了。”
  云飞镜站起身来,她单薄纤弱的身躯竟仿佛挟裹着风雷齐发般的气势。
  “一个月,”她沉声道,“我蒙受不白之冤一个月。我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一个月。当我拿我身上的事去找老师,去告教务处的时候,他们用和您一模一样的态度和我打太极——整整一个月。”
  “我说句难听的话,但凡我云飞镜是个有父有母的孩子,这事都不可能了结得这么轻松。世上的爸妈倘若知道孩子受这种欺负,哪怕去市政府门口前滚钉板、下油锅都要把这事闹出个结果。”
  “我竟然只要转学而已。”云飞镜不无讽刺地对校长一笑,唇角勾起,眼里神色却冰冷,“我要是您,现在就敲锣打鼓地送我走。”
  “……”
  短短一席话间,盛华校长的额头竟然已经微微见汗。
  “坐下,孩子,你先坐下……”
  他发现他错估了云飞镜,她和自己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说来也是他得知校园暴力这件事太仓促了,前面刚从电话里得知,后脚云飞镜就已经找上门来。如果云飞镜不是家世这么贫困的孤女,他几乎要以为这两伙人是商量好的。
  校长本来以为,云飞镜既然学习这么好,那就应该不会被欺负到哪儿去——结果他发现他错了。
  他又以为,云飞镜倘若默不作声地忍下这么多欺负,那性格也应该偏于温柔懦弱才是——可他又错了。
  定了定神,校长缓缓地叹了口气:“你看你这个小同学,脾气怎么就这么急啊。来,坐下,心里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想法,都是能慢慢谈的……”
  云飞镜虽然聪颖,虽然能干,可她到底还是太年轻。
  世事是本学问经。她并没琢磨透,校长并不是舒哲、陆纵或者严铮青一样,她用话术就能对付的那种人。
  有一类事情,屡屡见诸于媒体,平均每隔一两个月就要爆出来一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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