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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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祝雁停回神,轻舒一口气,在信纸上落下第一笔。
  阿清是认识些字的,见祝雁停写了半页,没忍住问他:“郎君,您何必多此一举,还特地给他回信?”
  “你不懂,”祝雁停微微摇头,“不叫他彻底死心,他还会想方设法联系国公府。”
  他借来萧莨手抄的书,就为了模仿萧莨的字迹,以萧莨的口吻给柳如许回信,告诉柳如许,他已另定他人,不日就要成亲,让柳如许别再惦念他,往前看。
  信写完,已快至子时,祝雁停搁下笔,又细细看了一遍,将墨迹吹干,装入信封,封好,递给阿清,沉声道:“明日便派人送出去吧。”
  第19章 临雍讲学
  九月丙申,皇太弟祝玖渊至国子监临雍讲学。
  天子临雍是历朝历代常有之事,意在崇儒重道、教化天下,笼络仕林读书人,至大衍朝,每岁一临雍,已成定例,数百年间从未间断。只不凑巧,皇帝这些日子病了一场,染了风寒卧榻不起,实在有心无力,代天子临雍之事便落到了皇太弟的头上。
  天色尚未亮,一众学子已至辟雍殿外等候。
  因起得太早,赵允术一直在打哈欠,萧荣歪着身子嘟嘟囔囔地抱怨,祝雁停与他们站在一块,小声提醒二人:“一会儿人就来了,你们收敛着些,别被人看见了。”
  赵允术尴尬地挠了挠头,问他:“郎君,你今日怎也来了?何苦来受这个罪?”
  “就是,”萧荣点头附和,“我们是非来不可,你大可在家中睡觉啊。”
  祝雁停淡笑:“储君代天子临雍讲学,我等接受教化,怎就成受罪了?”
  萧荣不以为然地撇嘴:“谁要听他讲什么。”
  祝雁停闻言侧目看萧荣一眼,但见他满脸不屑,似对祝玖渊大为不满,祝雁停神色略顿,眸中倏忽滑过一抹深意。
  萧荣并未注意到他若有所思之态,压低声音嘀咕:“真是奇了,陛下如此忌惮皇太弟,前些日子还因围场之事发作了他母家舅舅,怎今日会愿意让皇太弟来讲学,将这大好的笼络天下学子、树立声望的机会拱手让给他?”
  “这我知道,”赵允术的声音压得更低,告诉他们,“我听我父亲与大哥私下议论,陛下身子抱恙起不了身,有意将讲学时间延后,刘首辅在朝会上提了,群臣为这事争论不休,说这每年临雍讲学的日子自太祖皇帝定下起就从未更改过,又说储君代行此事的前例也不是没有,景瑞朝时,太子就曾数次代皇帝临雍讲学,这一套一套的祖宗规矩摆出来,便是陛下和首辅大人都没辙,只能咬牙认了。”
  萧荣不以为然,嗤道:“景瑞朝的太子那是深得皇帝宠幸,皇帝愿意给他在仕林之中立声望,现今这位皇太弟殿下,……嘶,陛下这病得也太巧了些。”
  祝雁停眼眸轻缩,似是想到什么,哂笑一声。
  卯时六刻,钟鼓齐鸣,升座,乐声起,国子监诸生分列侍班官员之后,一齐下跪行大礼。
  皇太弟祝玖渊上阶落座,鸣赞官立于阶下,高声道:“进——讲——!”
  国子监监事上前一叩首,入座进讲《礼记》。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
  讲毕,祝玖渊阐发书意,声音经由道道传报,自殿内传至殿外,传遍国子监每一处角落。
  萧荣听得心不在焉,祝雁停则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礼记》讲完,再有内阁学士兼詹事府詹事进讲《孟子》。
  便听他朗声道:“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
  待他讲完,祝玖渊目光微沉,徐徐开口:“余尝闻,孟子曰‘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宝珠玉者,殃必及身。’……”
  祝玖渊侃侃而谈,从詹事府詹事所讲引出他自己的观点,说的都是圣人之道,仁义之人不会遗弃亲者,不会背弃君王,同样,有智慧的君王诸侯亦看重土地、人民和政事,而非金玉珠宝,再由此引经据典,以教化在场仕官学子。
  听着此间言论,阶下众人神色间俱都多了些微妙深意,但没敢过多表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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