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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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第六爻算出,虞道子黯下眸色,微蹙着眉盯着案上最终显现出来的卦象,陷入深思之中。
  皇帝见之愈发焦虑,追问他:“如何?卦象可是有不好?”
  虞道子宽慰他道:“陛下且放心,从卦象上看,陛下所担忧之事虽有波折,但最终云消雾散、天下归一,是个好卦,就只是……”
  “只是什么?”
  须臾,虞道子幽幽一叹:“就只是依卦中所言,此中波折实乃祸起萧墙,非外因所致,是有乱臣贼子祸乱朝纲之意。”
  皇帝一怔:“朕早已将皇太弟处置了,怎还会如此?”
  虞道子微微摇头:“邪星遮挡帝星光芒,但终究邪不压正,自会自食恶果,如今却是有奸佞小人偷借帝星之芒涨其私焰,坏的乃是紫微星运势,若不除之,必有大患。”
  闻言,皇帝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朕就知道朕怎会这般倒霉,就要做那亡国之君,分明是有人害朕!奸佞小人将朕害得好苦!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似终于找到根结所在,皇帝越发亢奋,脸涨得通红不停来回走动,嘴里嚷嚷着定要将人处置了,虞道子敛眸,不再言语。
  三日后,萧蒙的衣冠冢在京中下葬,出殡当日祝雁停始终未有出现,萧莨也未叫人去怀王府问,只神色中的阴郁似又多了一层。
  倒是萧荣还找机会问了他一次,萧莨没有多说,只道:“他身子不舒服,回去王府休养了。”
  萧荣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嘴。
  翌日,萧莨进宫,皇帝在天门台单独召见了他。
  萧莨将花费数个深夜拟成的奏疏亲手呈上,皇帝叫他来,原本只是就萧蒙之事给予安抚,没曾想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意外之下当即吩咐身侧太监下去将奏疏取来。
  萧莨沉声禀道:“首辅刘崇阳为一己私欲,指使其党羽勾结外敌、里通贼寇,从中攥取不义之财,败坏朝纲法纪,实乃我大衍罪人、祸国贼臣,详尽之事,臣已尽数在奏疏中禀明,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面色一凛:“你要弹劾刘崇阳?”
  “臣请陛下明察!”萧莨再次重复。
  皇帝的眉宇狠狠纠结到一块,展开他呈上的奏疏,快速浏览一遍,越看神色越冷:“你奏疏中所言,……可都属实?”
  “臣所言句句属实,必不敢欺瞒陛下!”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萧莨镇定回话:“此事是定国公发现后写信告之了臣父亲,原本臣父亲想要多收集些详尽的证据,再一并呈予陛下,只是如今臣父亲病重、兄长身死,戍北军军心不稳,唯恐再生出事端来,臣才不得不急着将事情与陛下禀明,请陛下圣裁。”
  皇帝闻言有些怀疑:“可你奏疏中所提,并无确凿证据……”
  “陛下,是否确有其事,您尽可派人去查,兹事体大,还望陛下万莫要被贼臣蒙蔽。”
  皇帝的手指轻敲着那本奏疏,眸色晦暗,沉默一阵,斜眼睨向端坐一旁的虞道子:“依奏疏中所言,国师与首辅亦有私交?”
  虞道子垂眸淡道:“臣与刘首辅确实私下见过几回,是刘首辅主动来找的臣,意欲拉拢臣,臣并不待见他,陛下,祸起萧墙之卦,您知,臣亦知。”
  皇帝的手掌一颤,连着多日的噩梦显然还叫他心有余悸,想起这一茬,顿时咬牙切齿:“朕自然知道国师是个好的,更不会怀疑国师,……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好他个刘崇阳!枉朕这么信赖他,他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不是他这个皇帝昏庸没本事守不住祖宗基业,分明是有人通敌叛国帮着那些贼人祸乱他的江山!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借口,皇帝恨得牙儿痒的同时又似松了一口气,面色变了几变,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怒还是激动的。
  萧莨未多言语,虞道子的反应并不在他意料之外,自那日祝雁停回去怀王府,他就猜到结果会是如此,为了自保,怀王与虞道子联手将刘崇阳撇开,如此其实正中他下怀,不必他再去费心收集证据,皇帝必不会轻饶了刘崇阳。
  “到头来,也只有你们萧家与贺家才是朕真正的忠良之臣,”半晌,皇帝平复下满腔愤怒,望着萧莨幽幽一叹,也不知这话里带着几分真意,“就是可惜了萧蒙……”
  萧莨跪下地,垂首抱拳郑重道:“陛下,臣兄长已逝,父亲病重不能起,戍北军群龙无首,臣知陛下一直在忧心戍北军统兵人选,臣愿往西北,承接父兄之重担,为陛下朝廷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还望陛下成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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