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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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所说到底如何,也只有王爷心里最为清楚。”景映桐也害怕他那带些凉薄的语气,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蓦地触到了身后的宫墙,“这宫墙倒与其他地方不同,怎的这般矮?”
  慕琮瞧了一眼那宫墙,突然声音低低地说道:“这是我母妃之前住过的宫殿。”
  “啊?”这个景映桐倒是没有想到,想了一下却没想到慕琮母妃的封号,只好讪讪道,“竟是母妃住过的。”
  “整座皇城,只有这云仪宫的宫墙是最矮的,”慕琮突然伸手攀住一枝杏花,“也只有这里,能看见探头而出的杏花树。这座宫殿许久都没人居住了,大概是整座皇城里唯一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了。”
  他说到这里,景映桐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鲁莽,这皇城虽大却处处有耳,有些话确实不能随心所欲说出口,她抬眼看了慕琮一眼小心翼翼道:“是妾身鲁莽了。”
  “那信王妃一向跋扈欺人,你又是如何让她将错处都归结在自个身上的?”
  “她如此跋扈欺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在掩映内心的慌乱孤寂罢了。”景映桐看着那枝垂头探出的杏花枝,突然在心底替信王妃感到了一阵悲哀,“信王好男风向来对她睬都不睬,可既入了这皇家的门,又焉有把脚退回去的道理?”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想起来她也是被眼前的男子休了的,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道:“当然,要除去我和王爷这种…”
  “你又是怎么知晓信王是断袖的?”慕琮似乎没有注意到景映桐话中的闪躲之意,轻轻松开了方才攀住的那枝杏花枝,看向她问道。
  “妾身那日不是偶遇了安昶和…咳咳…”景映桐突然有些不知怎么解释,“再者妾身之前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就推测出了…”
  “信王的事一直瞒得很好,有一点风声走漏他都要赶尽杀绝,你这风言风语倒听的巧妙。”
  “王爷就莫要再取笑妾身了。”
  莫说慕琮,便是她自己,这解释说服不通,但她还是厚着脸皮接口道:“妇人家的门道总是多些,多串串门总能知晓些新鲜事。妾身方才威胁信王妃,若是她敢将过错推到妾身身上,明日京师上下俱都会知晓信王是个怎样的人。只这么一句,信王妃就妥协了,这个朝代的女人,总把那层表面上的体面看得极重,就算旁的都扯破了不要,这层体面也得挂住。连妾身也不知晓,她不惜受罚所维系的,到底是那个男人的声名,还是她自个的骄傲与颜面。”
  见慕琮不说话,景映桐不由得又多说了两句:“其实信王和信王妃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京中多谣传信王妃不能生育,京中贵妇虽表面不显,但总在背地里嘲弄她。也许正是在这种与日俱增的流言中,她那颗增强好胜的心也越来越强。”
  “王妃和我成婚两年也没有子嗣,不知王妃怕不怕旁人嘲弄?”
  慕琮突然朝前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景映桐,眼中似乎浮现出了浅浅淡淡的笑意。
  “王爷就莫要打趣妾身了。”景映桐耳朵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王爷的酒可醒了?”
  慕琮点了点头,景映桐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那昨晚发生的事,王爷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虫哥:我该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呢_(:3」∠)_. ..   ,,
  第24章 镜中花(二)
  慕琮没有说话,景映桐心知大抵是自个的话让他不好意思了,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听说下午在围场还有要事,王爷若身子不舒服,便主动向万岁爷告罪吧。”
  “无妨,我已经没事了。”慕琮突然拉过景映桐的手,摊开那只小手看着掌心垂头说道,“其实儿时我最沾不得酒,闻见酒味身上都要起疹子,可后来看顾我的嬷嬷嗜酒,每日嫌我吵得烦就灌我酒液,我昏过去便不会再吵到她了。”
  “啊”景映桐惊讶地看向他,“可你是皇子啊,这样做她不怕受罚么?”
  “父皇从未来宫中看过我一眼,母妃也对我不理不问,我这样的皇子又有何人会在意了,还好我命硬,竟就这么扛了过来。”慕琮依旧垂着头,却低低地笑起来,“一来二去,我的酒量竟也跟着好了起来,过敏的次数多了,竟也渐渐习惯了。”
  “那嬷嬷,后来怎么样了?”景映桐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不知道,大抵是死了吧。后来母妃的陪嫁嬷嬷来照顾我”慕琮突然不愿再说下去了,转头朝低矮的宫墙处看去,“后来,我就搬出宫去了。这整座森冷的皇城里,其实我最怕的不是父皇的景仁宫和永和殿,而是这座曾经生活过的云仪宫。”
  景映桐顺着他的目光朝低矮的宫墙看去,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可以隐隐窥见枝繁叶茂的杏树,那纷纷白白的颜色像是缱绻收束了这整个春日的纯白烂漫,累累地将枝头都压得都有些弯折了。
  “这云仪宫,就母妃一人住吗?”
  “嗯,就她一人。”慕琮收回目光,唇角突然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可不知为何,今日我倒没往昔那般怕了。”
  景映桐似乎还是头一回见他脸上露出这么发自心底的笑容,以往他即使笑得再温润谦和,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似乎都是冷着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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