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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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月挣脱蒋泊舟的双手,从他的双臂中脱离出来。
  “十年前定海是第一回。十年后算第二回。我受不住第三回的。我们就到这里吧。”
  今天的梁月,连眼都不曾红过,声线平稳,仿佛讲着别人的故事,抽身事外,没有带入一丝一毫的感情。她转身走出卧室。
  门打开,又关上。
  一室只剩下寂静,空气中隐隐还留着她的香水味,基调是厚重的麝香,混着木质调,玫瑰香几乎不见。
  蒋泊舟双手捏着那枚戒指,看着那朵荆棘玫瑰,对着那紧闭的门,喃喃低语:“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第49章 第49朵玫瑰(2/4)
  正月十九,冬日里,夜幕已经降落,天中月虽然不满,但却明亮,叫星光黯淡,连这尚且算作傍晚的夜空都有看头。
  车窗内,梁月看着窗外那弯弯下弦月,若有所思,只觉怅然。
  “你的名字,还跟你外婆有些关联。”
  “外婆?”梁月回头来,看向与她同坐在车后座上的梁剑津。
  傍晚的飞机,梁月本来没打算让梁剑津来送,老人家知道她要走,还是坚持要来,一路无言,眼见着要到机场航站楼,老人家蓦地提起早就逝去的发妻来。
  外婆。梁月对这个称呼陌生得很。
  别说是梁月,即便是梁佩华,对自己的母亲的认识,也不过是更多来自外界言语。南方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姿容秀丽,聪慧迷人,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婚姻美满,却是早早凋零离世。寻常也不寻常。
  梁剑津甚少谈及发妻,此刻是看着那弯弯下弦月,喃喃语气不免带上相思:“月有盈缺晦暗,却终究有皎洁无暇的一面。你外婆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时,用的笔名,就是‘晦朔’。”
  梁月垂下眼眸。朔是月初,晦是月末,何来明月?都是黯淡无光的时候。
  “月圆时患得患失,一始一终,月沉星朗,才是最有期待的时候。”
  老人家面上笑意淡淡,两手搭在膝头,指尖一下一下地点。
  梁月听出老人家意之所指,嘴唇微微抿起来,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车停在机场门口,车门打开,梁剑津要下车送,梁月拗不过,扶着老人家下车。今天梁剑津难得拿了根手杖,素的没有雕花,只是白橡木透出来的花纹,浅的颜色,衬得人更硬朗。
  冬日风寒,吹得梁剑津身上中山装的衣领边角都微微翘起来。
  梁月将手包挂在臂弯处,伸手去将老人家的衣领整理好,一面抚平上头的褶皱,一面碎碎念叨:“我这有没有什么行李,您送我来,还得吹冷风,何必呢?”
  “从前你走,我一没有护住你,二也没有来送送你,外公啊,倒底是觉得对不起你的。”
  风似乎加紧了,吹得梁月眼眶泛红,忍不住抬眼望天,笑说:“什么对不起的,只听说过父债子偿,我欠了债尚且轮不到强制执行到您身上。”
  老人家单手按着手杖,一手伸进中山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塞到梁月的手中。
  “我的手机号码,这个你妈妈不知道的,我专门给你开的,要是遇着难事,不要自己苦扛,你在外头,外公能帮上一点,也算是一点。”
  梁月将那纸条摊开看了一眼,叠起来放在包里:“您真老套,现在留电话号码,至少都先打通了再留。更可况都没人就电话号码了,留纸条这些,太古早了吧。”
  梁剑津努努嘴:“这叫复古。”
  梁月一笑,双手拎着手包,朝老人家微微鞠躬,摆了摆手,扭头就往里头走。外头寒风中,老人家拄着手杖,望着那单薄背影,笑容慢慢逝去,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
  刚刚走过大门,尚且还没有去换登机牌,梁月只听见后头一声明亮爽朗——“阿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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