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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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的人即便好奇,却也不敢大胆的往里看,更不敢随意来窥探,平日里热闹的场地,此时门可罗雀。即便有人来,也望而却步,仓皇地逃离。
  花匠曾言辞凄切,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君瑶蹙眉,低头看着他:“你当真认不出那尸体是谁?”
  花匠曾这才抬头,瞪大了眼眶往尸体看去,他浑浊的眼睛怆然布着血丝,看了好一会儿,才艰困地回头,说道:“奴婢当真认不出……”
  君瑶半信半疑,还未出言质问,隋程就压抑不住惊疑,说道:“你在周家做了这么多年花匠,又是阮氏带来的人,难道认不出尸体穿的那身衣服?”就算认不出衣服,也认不得那玉佩?”
  花匠曾陡然一惊,满脸的皱纹瞬间一抖,神色古怪扭曲地再次看向那尸体,张口欲言,嗓子却似被堵住了般:“那……那尸体是……是大公子?”
  他惊恐万状,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不可能!”
  且先不说那尸体到底是谁,如今能将尸体顺利掩埋在后院中的人,除了花匠曾和他的小学徒外,还会有谁?而此案牵连甚广,周家虽说不是贵族门第,可周平却是有朝廷命官,周齐越也是科举两元,有功名在身,就算要断案,也怕会惊动三法司。
  君瑶无声看向明长昱,他一惯风轻云淡的模样,沉黑的眼眸隐着暗嘲,注意到君瑶的目光,立即回视。
  明长昱看向周齐云,说道:“那尸体既疑似是周齐越,不妨请周二公子去看看。”
  周齐云恍然抬头,向明长昱拱手之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靠近那具尸体。那尸体恶臭冲天,难为他竟面不改色,走近之后,稍稍躬身俯视,谨慎详细地打量完之后,悲怆地退后,满脸戚恍地说:“那玉佩,是我兄长生母留给他的,他从不离身。这身衣裳,也与兄长平日穿过的极为相似。”
  他口吻悲痛,面带悲愁,煞那间似深受打击,十分动容。
  明长昱也不管他是否做戏,说道:“这案子的确疑点重重,还是好好审清楚才好。”他睨着花匠曾,沉声道:“本侯也觉得那尸体很是可疑。这花坊是你的,难不成尸体是他自己埋进去的?”
  他的声音陡然冷凝几分,似沙场出鞘见血的利剑:“本侯想要查明这花坊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有些办法的。花坊统共一个出口,要将尸体运入,只有走面街正门。寻常来做买卖的人,也不会带着掩饰尸体的物件儿来吧?更不可能进入后院。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运入的人,除了你,就是你的小学徒。”他顿了顿,“当然,也许还有为你进货的商家,但那些商家与周齐越有何冤仇呢?与你素有往来的商家,左不过那些个,大理寺的人一一盘查,不出半天,就会有眉目。”
  花匠曾紧绷的皱纹瞬间一颤,险些垮塌下去,他垂耷的眼皮跳动着,阴沉又酸楚地瞥向小学徒,终究又埋下了头。
  “师父……”小学徒惊恐万分,似骇然想到什么,泪水瞬间滚下来。
  明长昱三言两语,如明澈的光,让君瑶心间豁地朗然。
  她对这花坊及周邻的情况也算了解,正如明长昱所言,除了正门绝无其他通道可走。若是外人将尸体运进来,又如何做到不惊动花匠曾与小学徒呢?而夜间时分花坊关闭,小学徒回家睡觉,除了花匠曾就没人能进。退一步讲,与花匠曾有来往,且熟悉花坊的那些花商,他们或可用装运花草的车将尸体带进来,就算他们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一一盘查下来,就会有端倪。
  更何况,前两日她与明长昱来花坊查看时,那掩埋尸体的花地还是空着的,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因此推测,尸体就在这一两日被埋进来,而这两日进出花坊的人,稍稍一查,就能合盘查出。
  到了这样的地步,花匠曾却是依旧沉默着,不肯松口。
  明长昱嗤然轻笑,“哦,我还忘了一个人。”他慵懒地抚着袖口,轻轻然说道:“还有你的儿子,曾登发。”
  花匠曾惊悚地抬头,额头干瘪的皱纹似千沟万壑,一瞬间同时扭曲了,他竭力说道:“不!不是我儿子!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此事?什么事?”明长昱似笑非笑,和煦含笑的眼底,森森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自知失言,花匠曾颓然跪倒在地,无助地摇头,肩膀瑟瑟颤抖着。
  明长昱端坐着,倚着扶手,默然沉吟着。
  隋程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看看明长昱,又看看君瑶,小声嘀咕着问:“什么意思?难道凶手不是花匠曾运进来的?是他儿子曾登发弄进来的?”
  “不是,”花匠曾费劲了周身的力气,从口中挤出字来,“大人,此事奴婢真的不知情,与我们无关啊。”
  他最后的防线在慢慢击溃,君瑶整理了思绪,适时开口说道:“不可能无关。”她气息匀称,吐字清晰明丽,“其实周齐越公子,与他的侍从是在同一晚去世的。周齐越公子的尸体被带出周府,而他侍从忠平的尸体,则被埋到了周府水池中的淤泥里。若不是赏花宴时,那尸体突然冒出磷火,只怕直至尸体腐烂成泥,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花匠曾垂死挣扎,脑子还无比清晰,咬牙道:“周公子与忠平已数日不曾回过周府,又何谈尸体被运走一说?”
  众人原本还有几分相信,闻言却又狐疑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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