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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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燕绮娘此前对君瑶说过,她与韩愫不熟,只因韩愫曾帮过她,所以记得这份恩情,为他收葬也是为了还恩。难不成燕绮娘与李姝娘自□□好,却从不知韩愫,甚至没听李姝娘提及过他?
  纷杂错乱且矛盾的线索,让君瑶既兴奋又觉得刺激。
  兴奋是因为此案太复杂,寻常推官只怕都难以遇到这样的案件,而她有幸遇到了,且身涉其中,层层剥茧解开谜团,堪称过瘾。刺激是因为,这案子涉及人物之广,牵连事件之多之大,一旦真相大白,河安上下可能都会被掀个底朝天。
  她思索了良久,并未得到明长昱的回答,眨了眨眼,盯着他看。
  她的眼生得修长,瞳仁黝黑,泛着水雾,似摇映于清澈水面的月色,灿时若迢迢星河,静时如柔风掠水,一颦一笑传情生动,哪怕极为克制,也难以掩饰眼底的情意。
  她此时便期盼孺慕般看着明长昱,他的心不由一软,温声道:“其实你心里已有了答案,我若否定,你难道会改主意?”
  当然不会,君瑶怔了怔。
  明长昱轻笑:“既如此,你只管去求证。”他轻垂眉眼,若有所思地问:“你认为,谁可能是韩愫?”
  君瑶心头一震,有些意外,更有些呆怔。她迟钝地理解明长昱的话,困惑地侧脸侧首。其实在此之前,她只怀疑韩愫没死,且可能藏身于某处。但明长昱一问,她不经怀疑其实他早就知道韩愫之死有问题了,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找到了韩愫,否则又怎会说握住了赵家的把柄?
  至于谁可能是韩愫——这话更让她震惊。
  她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无数的线索在脑中交织,嫌疑人的模样也逐渐清晰,许多困惑已久的问题,也似云开月明,慢慢地清晰起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出云苑里应该还有一样物证,请侯爷找一找。”
  “什么?”明长昱问。
  “一件带着赵无非浴液香味的衣服,”君瑶说,“赵无非在回休息室与苏德顺抬花灯之间被害是肯定的,苏德顺入房时,房间中就已经有浴液香味了。赵无非被割断颈部经脉,血流得应该不少,凶手搬动尸体,或许会沾到血,或许在用浴液香掩盖血腥味时沾到香味……他杀人藏尸的时间如此匆忙,即便换了衣服,也或许难以立刻将衣服丢弃。更何况,案发的那几间屋子在第一时间被看守起来了,若是再仔细搜一搜,说不定还会有发现呢?”
  “好,”明长昱不假思索地答应。
  离雅居近的,有两间梳妆室,房室中的衣物只怕不少,甚至还会有脂粉等各种香味,这样混杂的气息,其实君瑶闻到过。这也是她为何要明长昱再搜一遍的原因。
  分析完毕,也没有其他疑点可再讨论。君瑶看向窗外,天幕沉沉,河安城内灯火渐熄,打更的更鼓声点点传来,显然已有些晚了。
  她与明长昱对视一瞬,问道:“今晚你要留在这里?”
  “不然呢?”明长昱优哉游哉地理了理外衣,“已经宵禁了。”
  他们二人谈话时,其余人都未曾打扰,明长昱也并未吩咐人近身伺候。眼下大多人都安歇了,院中空无一人。
  好在关家的院子还是有多余的房间的,只是没住人,房屋虽干净,但床桌等物都是空的。明长昱身为侯爷,除非必要时,十指是不沾阳春水的,君瑶若非担心不给他铺床他就赖自己床上,是不愿主动帮他的。
  床褥都是现成的,铺好后熏好香,君瑶转身去拿被褥。还未出门,就见明长昱抱着被褥走了进来,往床上一铺,床就理好了。君瑶觉得不对,多看一眼,发现这被褥竟是自己的,连忙伸手要将被褥裹起来带回去。
  明长昱按住她:“我已让人为你换了新的,我只睡这一晚,暂且可将就。”
  君瑶沉默地站在床边,眉头微蹙。感情她平日睡这样的床就算是将就了。既然他自己不嫌弃,她也没必要多计较。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明长昱忽然轻轻拍了拍床,说:“坐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君瑶见他神色严肃,似当真有要事,便坐在了床边上。
  “我明日一早要离开河安。”他轻声道。
  君瑶一惊,心绪百转,有些不是滋味:“侯爷不留在河安等案情水落石出吗?”
  明长昱笑眯眯:“你以为我要回京吗?”他神色促狭,“我要离开河安县城,去一趟离此处有十余里的镇子。”
  其实他早该动身,只是不放心让她一人独自面对河安城内的诡谲变幻,所以特意留到此刻,看着她将线索一一汇集,确认这起复杂的案件即将落幕。
  “我本不想走,但我派去查探的人遇到了些麻烦,我需要在这消息传出之前,将此事掩盖下去,以免节外生枝。”他轻声一叹,似有些沉重,轻声说:“赵无非与商户勾结,私自雇佣佃户、农户,在隐秘的深山之中开采私盐。这些人十分警惕,尤其是赵无非出事之后,更加警觉,一旦发现有外人入山,立刻就将人抓起来。你应知道,深山之中想要让人消失,十分容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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