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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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瑶与明长昱入座后,柳泽逸站在一侧,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君瑶问:“听闻你去找过隋大人。”
  柳泽逸僵硬地点头,“是。”她侧首看向灵堂,声音有些哽咽颤抖,“我妻子……我妻子无缘无故去世,我总希望她走得安心些。”
  隋程是最怕遇到案子的,多半会避柳泽逸而不见。柳泽逸为了见隋程,肯定费了不少功夫。也不知他对白清荷,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君瑶暂且不想思索这夫妻间的情感,只询问基本情况,问道:“你可知三日前,你的妻子去了何处?”
  柳泽逸说:“她与我成婚后,就被公主安排去打理天香绣坊。这两年来,她总是一早就去绣坊了,午时回家为我送午饭。可那日她告诉我,午时要随公主入宫,让我去外面店铺吃些面饼或鱼羹。”
  君瑶蹙眉,问得更细致了些:“她可曾告诉你在入宫之前会见哪些人?”
  “不曾,”柳泽逸懊悔地摇头,“若是我当时多关心她,多问问她,或许……”
  君瑶盯着他,见他只是双眼通红,眼角泛着湿润,她静了静,问道:“她可能告诉过你公主带她入宫的原因?”
  柳泽逸点头:“她说,公主想带她入宫,寻些宫里时新的绣花样子。”得知白清荷不能为自己送午饭而是要入宫,他便疑惑地多问了一句。白清荷自出宫之后,就从未进宫过,她告诉柳泽逸,天香绣坊的绣品时新且雅致的太少,若从宫中带出些时新精美的,必定会卖得很好。于是公主就带她入宫了。
  君瑶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明长昱见她思索着,也不打扰,接着她的话问下去:“白清荷平日身体如何,可有疾病?”
  “没有,”柳泽逸十分肯定,“她原本今年打算……打算怀孕,便每月请大夫看诊调理身体。大夫每每来诊脉,都说她身体康健,并无疾病。”他神色委顿哀伤,又想到什么,低声说:“若当真有些疾病的话,便是她的脖子手腕和眼睛。她从小就学刺绣,常年低头、穿针引线,脖子和手腕会疼痛,眼睛也不大看得清楚东西了。”
  这似乎并非什么大毛病。
  君瑶细细地听着,问道:“她手臂是何时烫伤的?”
  柳泽逸摇头:“我不知道。三日前她离开时,手臂还是好好的。”因天气炎热,夜间休息时穿得单薄,衣袖也短。他与白清荷同塌而眠,自然可以将她的手臂看得清清楚楚。
  白清荷的手臂是如何烫伤的?在何处烫伤的?与她的死可有联系?君瑶一时不得其解,转而看向灵堂。白清荷的尸体只让宫中的御医和稳婆看过。虽说没看出什么问题,但御医与稳婆毕竟不是仵作,看尸体与看活人还是有差别。她思索着是否要让仵作来看看,想了想,就对柳泽逸说:“你妻子的尸体,我想让仵作来看看。”
  柳泽逸到底是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且还是白清荷的丈夫,如何能接受他人随意看妻子的身体?他憔悴的脸色霎时一僵,颤声说道:“这……宫中的御医已经看过了。”
  君瑶想要再劝,却被明长昱阻止,“无妨,你若还想到了其他的线索,记得尽快告诉我。”
  柳泽逸点点头,又哀求了一番。
  君瑶起身,说:“可否带我去白清荷的房间看看?”
  柳泽逸带着二人去了白清荷的房间。这间卧房十分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桌案地板纤尘不染。房中摆放的,大多是柳泽逸与白清荷夫妻二人的用品,都是日常所需,并无不妥之处。唯有柜子上有两个箱子,有锁锁住。
  “箱子里的是什么?”君瑶问。
  柳泽逸说:“是我以前的旧物,大人要看吗?”
  君瑶让他打开,柳泽逸去取了钥匙,将箱子搬下来放置桌案上,然后打开。
  箱子内装的是贵重的物品,上好的玉石,笔墨砚台,还有银钱,以及一些看似名贵的书画。唯有一个布囊有些突兀,那布囊很普通,灰蓝的布,粗麻绳收着口。
  “布囊里装的是什么?”君瑶问。
  柳泽逸缓缓的将布囊打开,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东西拿出来,轻轻地摆在案上,说道:“这些都是小娇送我的,我一直珍藏着。”这些物件的来历,他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心如刀割。三四年前,他只是一个京中普通的试子,因同学和友人的推介,入了公主府参加吟诗赋文宴,听闻若是在宴上大出风采,于科考仕途十分有利,不定就被哪个考官看上了。
  他去了几次,遇到了府中的侍女白清荷。白清荷羞涩婉约,眉目见溢出的情绪,让他心悸又喜悦。只是他担心自己到底是一厢情愿,不敢唐突,又担心连累她,便一直守着礼节规矩。
  直到一日,花颜新绽,白清荷含羞带怯地暗暗塞给他一方手帕,还有一页纸。手帕上绣的是红豆,枝枝簇簇,鲜红可爱。他心念一动,展开那页纸,纸上写着娟娟小字:“此物最相思”。他内心窃喜,又彷徨不安。不过一方手帕,一句诗和红豆,也不敢说是什么。于是他暗暗等着第二次。
  令他意外的是,接下来几次去公主府,白清荷依旧会偷偷给他送东西。有绣着双飞孔雀的荷包,有绣着并蒂花的衣衫,还有绣着连理枝的鞋袜。最后一次,送的是一块玉,并非连城之价,却是情深之许。那一次,她写的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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