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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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指证,其实就像从山巅滚落的巨石,将冯雪桥击得措手不及。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君瑶,还有小珂与柳泽逸。
  小珂已彻底不做声了,只是用满含悲伤与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而柳泽逸却是对她恨之入骨,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歹毒凶残的女人。面对他冷漠刺心的质问,冯雪桥狠狠地闭上眼,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事到如今,若还有什么能给冯雪桥致命一击,那便是让她面对过往的现实。这也是她杀人的动机。
  君瑶亮出一枚玉佩,这玉佩正是白清荷与柳泽逸的定情信物。她问道:“柳先生,这玉佩可是白清荷赠与你的定情信物?”
  面对爱妻遗留给自己的爱物,柳泽逸痛心疾首,哀痛难抑。他艰涩地点点头,回答:“是。”
  君瑶问:“她可曾多次送给你礼物表达情意,其中就有这枚玉?”
  “是,”柳泽逸用情至深,清晰地回答:“她给我绣过手绢香囊,还写过诗信。我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大胆热情的人,一直想找机会向她表明心迹,可惜我与她相见的机会少,即使见了面,也少有时机说话。直到她将这枚家传的玉佩送给我,我们才算明白彼此。我这个人其实枯燥无趣,若非她热忱主动,我恐怕就会错过她了。”
  果然是白清荷更主动。君瑶敏锐地抓到这一线索,她看向兀自摇头地冯雪桥,蓦地生出些恻隐。
  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稍稍扬声说道:“柳泽逸,你当真认为,那枚定情的传家玉佩是白清荷的吗?”
  在柳泽逸困惑疑怔的凝视下,君瑶再继续追问:“那些手绢香囊,还有表明心迹的情诗书信,当真出自白清荷之手吗?”
  柳泽逸被问住,却明显没有明白君瑶的深意,他说道:“即便那书信不是小娇写的,手绢香囊也不是她绣的,那又如何呢?我只需要知道她心悦于我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冯雪桥浑身一震,她瘫软无力地跪在地上,用古怪且嘲讽地眼神看着柳泽逸,嗤笑道:“柳泽逸,你从头到尾都被白清荷骗了。你当真以为她真的心悦于你?若真的如此,她凭什么拿着我的东西来骗你呢?”
  君瑶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立刻接话道:“不错,我比对过白清荷送给柳泽逸的定情书信和绣品,其实都出自冯雪桥之手。这说明,定情的书信是冯雪桥写的,那些表明心迹的绣品也是冯雪桥一针一线绣的。”
  她顿了顿,轻垂着眼看着冯雪桥,说道:“真正想送情诗与信物表白的人,其实是冯雪桥!”
  三言两语,足以让所有人陷入短暂的惊疑,这起案件关乎三个人的真情,这些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也的确够人津津乐道好奇不已。
  可惜柳泽逸似乎一直看不透,他跪直身说道:“即使书信和绣品都不是出自小娇之手又怎样?我心仪的是她这个人,又怎么会在乎东西是谁做的?”
  君瑶愣住,她方才说得如此直白了,难道柳泽逸还未明白?也难怪当初他会爱上白清荷。君瑶无声一叹,朗声道:“就算冯雪桥愿意帮白清荷写信绣东西,可她怎么会愿意将传家之玉送给白清荷做定情信物?”
  一直沉默忍气的小珂终于按捺不住,她高声道:“那玉佩分明是我师父的传家之玉!这玉是一对儿,若你们不信,大可拿出另一半来比对!”
  君瑶也顺势将备好的物证玉佩拿出来,这样的玉佩,识货的都知道价值不菲,且难以假造出一模一样的。
  柳泽逸惊愕地瞪着君瑶手中的玉,双手一伸欲将玉拿走,却在中途硬生生停住。
  君瑶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绣着“小娇”字迹的手绢,冷静地告诉柳泽逸另一个事实:“除了这些信物不是白清荷本人的以外,连‘小娇’这个小名,都不是她的。”
  她审视着冯雪桥,问道:“风绣娘,小娇其实是你的闺名,对吗?”
  冯雪桥木木地说:“是。”她缓缓地抬眸,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柳泽逸,轻声说道:“其实……其实那时是我心悦于你,想要写信送你表明心迹。我担心被拒绝没面子,又很羞涩不敢当面相送,便让清荷帮我转交给你。”
  柳泽逸摇头:“既然如此,小娇为什么说她也……”
  “她是骗你的!”冯雪桥厉声说道,“她拿着我送给你的东西,谎称是她自己心悦于你才送的。她骗了你,也骗了我!”
  事到如今,任何的羞涩礼节,任何的教化与淑善对于冯雪桥而言都只是虚妄了!她的双眼分明空洞木讷,却嗪着眼泪。
  面对这样一个她曾经爱慕心仪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迟钝且对她毫无眷恋的男人,她心如死灰。她甚至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本想解释,本想在错过这么些年以后,至少让柳泽逸明白自己,可惜……
  可惜都是徒劳的。
  当时年少,她初入公主府,遇见了与驸马温云鹤一同入府的柳泽逸。仅仅是遥遥一望,她便有些倾心。那些贵门子弟她无法高攀,举止言谈不雅的人,也无法入她的眼。唯有柳泽逸,似乎是她可倾心且能追求的对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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