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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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关键,是华阳园的库房。君瑶与隋程穿过学舍,入了华阳园。即使还有不少屋舍楼宇没有修缮完毕,但华阳园已经全部停工。工部掉了不少工匠来看着,而库房则由大理寺的人看守着。
  君瑶依旧独自进入,拎着灯盏,灯光照亮库房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纤尘不染,空无一物,哪怕再看一次,也没有新的发现。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于慎的尸体和赵世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为何赵世祺哪里不看,偏偏要选择一个库房来看?这间库房,除了是案发地点之外,还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她几乎将库房的每一寸地砖都踩了一遍才出门,眼见天色将晚,暮色裹着秋雾晚风而来,再不回城,城门就要关闭了。斋长留君瑶与隋程两人吃饭,君瑶婉言谢绝,与隋程策一道马离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乐游原上清秋晚照,别是一番风致。君瑶无心欣赏,隋程也见怪不怪了,两人骑着马不紧不缓地走着。
  去了一趟书院,少不得要打听些关于书院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赵世祺的事情。
  隋程问:“赵世祺那罗刹怎样了?定罪了吗?”
  君瑶摇头:“他只是嫌犯,若非他与尸体出现在同一个房间内,且还有凶器,他早应被放走了。”
  隋程冷哼一声,十分讥诮地说:“要说这案子与他无关我一点都不信。就算他不是凶手,也一定和凶手或者死者有关系!他先前强收街管费,打着整治街道的名义横征暴敛……这凌云书院也是他负责修缮的主要事宜,你说会不会是工部的人想要对付他?”
  “也有可能。”君瑶听了隋程的话,将他所说的话与方才在书院的发现结合起来。
  有几个重合的线索:书院、工部、于慎!
  于慎若还没死,应该就去工部报到了。而他所得的职位,十有八九是陆卓远的,退而求其次,如果陆卓远也没晋升成,也可能是祝守恩的。换一个角度想,这起案子,还不会是因这个职位而引发的?
  正思索着,隋程的面色突然一变,露出惊愕疑惑,他指着身后的树林掩映处,说道:“你看,那里怎么冒了这么大的烟?”
  君瑶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清秋冷阳斜照的树林院落里,滚起一阵阵烟雾,烟霭浓烈,裹挟着蛇芯般的火舌冲天而上。君瑶心头大骇,立刻调转马头,厉声道:“是书院的方向!”
  隋程愣了愣,在原地徘徊一瞬,下意识打马跟上她:“书院失火了?你回去做什么?帮忙灭火啊?”
  马奔跑得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风吹得衣袖猎猎作响,君瑶没时间与隋程解释,只大声说道:“你赶紧去侯府找侯爷,顺便派人去通知工部!”
  眼下书院那边的人只怕也行动起来了,但怎么样都没有隋程快。隋程闻言纠结了一瞬,仓促间对她说了声:“你小心点!”便调转马头往城内奔驰。
  君瑶很久没有体验过策马驰骋的感觉了,此时她心头丝毫没有策马而去的痛快,只有随着书院烈火灼心的焦虑!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刚重查完书院,书院就失火了,不管这场火是不是意外,但她已预料到最坏的结果——线索与证据付之一炬!
  她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策马冲进了书院,烟尘与火光滚滚里,她立刻判断出失火的两处地点——学舍与离库房进的一排厢房。
  书院内喊叫声杂乱,人影晃动,到处都是泼水的痕迹。这里离城内太远,潜火队根本来不及赶到。仓促中,君瑶下了马,在混乱的人群里看到了宋夫子。
  “夫子!”她抓住宋夫子的袖子,“火情怎样了?”
  宋夫子灰头土脸,急忙说道:“两处房子起火了,没烧到人。火势还没完全蔓延开,工匠和工部的人都在灭火。我去再叫些人来!”
  君瑶颔首:“好,劳烦夫子去请周边别院里的家丁来。他们离得近,人手多!”
  宋夫子不与她多说,步履如飞地出院喊人去了。君瑶冲进人群里,奔向学舍,从远处看了火势。火大概是从西边烧起来的,离祝守恩的房间尚远,相较于库房那边,火势要小很多。但陆卓远的房间靠着西面,很快就会被烧到,君瑶用手绢沾了水,捂住口鼻,冲进了陆卓远的房中。
  烟雾已经将整个房间笼罩住,火舌穿过房梁上头飞到房间里,炙热得令人发慌。荜拨的火声与看不透的烟雾里,君瑶听见泼水的声音。她朝门口大喝一声:“先别泼水!”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果然没再听到水声。她开始将桌案往门口搬移,这桌子是实木的,分量很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到门口。
  浓烟已经钻进她的口鼻和眼睛里,她窒息难耐,眼睛不停的流泪,又看不清房门的方向。双手在前摸索了半晌,竟发现门被人从外关上了,任凭她是推是拉,都没办法打开!
  她惊得呛了几口烟,胸口里撕心裂肺地疼起来。她屏着呼吸,果断放弃桌子,俯下身摸索着往窗边走。如果那扇门是有人故意关上的,那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可天无绝人之路,凌云书院的学舍布局小且简陋,窗棂上只蒙了一层粗纱,随意一扯就坏了。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的同时,屋内的烟雾也如潮洪般往外涌,屋顶的火舌也在霎那间凶猛起来,热浪一阵一阵,灼烧着君瑶的背部,甚至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站在陆卓远的床上,奋力往窗户上踢,连踹几脚,半旧的窗户木断裂开,破出一个洞口,君瑶趁机钻了出去。一跳出窗户,她立刻奔向门边,果然发现门从外面上锁了。她入房时太急,忘了撤下锁,有人便顺势将锁扣上了。
  开门后,她用力将桌案拖了出来,放到门前的榆树后面,免地桌子遭火。
  而在这时,宋夫子喊的人也到了,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不下三十个,全都提着桶端着盆,井然有序地扑向火苗,有条不紊地将学舍的火势控制住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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