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烈日灼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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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朗心里一阵阵发空,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三叔死了。
  他该死吗?当然该死。
  可是真的领了一罐子灰回来,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死刑的意义是什么呢?
  傅朗这几天一直在想。
  傅星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她踮起脚尖吻他。
  “哥哥,你不要难过。”
  她会一直陪着他。
  “星星。”
  “啊?”
  傅朗深嗅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橙花味道,清苦中带着甜,在雨后微潮的房间中显得那样纯澈。
  “你觉得死刑的意义是什么?”
  触及到专业知识范畴,傅星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
  实践出真知,她上学半年多以来,在老师口口相传中听过许多案件。因着傅家的惨案,她格外关注未成年性侵,经常翻看旧卷宗到深夜,其中不乏与三叔下场相同的罪犯。
  她在看公开庭审的录像带时,被判处无期、死缓或死刑的罪犯,在判决下达后会在庭审上失声痛哭。诉说自己的苦衷、求饶、说后悔了。
  他们究竟是真的在对自己的过错忏悔,还是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遗憾的是,真相她不得而知。
  “我觉得……也许只有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才会真的懂得要尊重其他生命。”
  “还有吗?”
  还有吗?
  傅星找回了上学期期末考试时被支配的恐惧。
  “哥哥你好像我宪法学老师……”
  “说说呗,哥哥又不给你挂科。”
  傅星沉吟片刻道:“哥哥你知道日本第一个被处以死刑的未成年罪犯吗?”
  “九九年,罪犯奸杀了一位女性后,还下手掐死了她十一个月的女儿。因为案发时罪犯不满二十岁,所以他只是在法庭上装装样子,说了几句对不起,法官就判断他有了悔过之心。一审判决只罚了他无期,但事实上日本的无期徒刑和我们一样会量减,再加上未成年保护法,罪犯顶多关个七八年就能出来。”
  “当时的检察官上诉要求处以极刑,二审驳回,理由是罪犯年纪还小,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他在监狱写给友人的信中说,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果,要朋友们等待他出狱后一起庆祝狂欢。甚至在信中说‘这世界终究是由恶人获胜的’。”
  “后来他的信件作为强有力的证据递交法庭,日本民众抗议后,案件重新审理,在零八年时,终审判决是,死刑。”
  傅星一口气说完,接过傅朗给她的温水,她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喘了口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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