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俯首_1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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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宫里接下来好几日,谢临泽泛起郁卒,因为塞雪球这点小事,许延整天都对他爱答不理,把他当做一团空气般置若罔闻。
  谢临泽不禁反醒起自己的言行起来,还想着给对方做一份桃花酥补偿一下,奈何北娆食材和工具都不足,做出来的东西比第一次还要难以下咽。
  夜深了,他趴在案几上昏昏欲睡,离炉火很近,浑身被烤得暖洋洋的,许延经常出门不见踪影,他听见木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年轻的男人迈步进来,一边走一边拆开肩上黑氅的皮甲,在鹿皮绒毯上盘腿坐下,神色淡淡地拿着一本卷宗翻着。
  谢临泽驱散睡意,勉强打起精神,单手撑着头,“许延,你要不要教我北娆话了?”
  最近一直沉默不言的许延开口了,他的眼睛依然粘在书页上,“没有时间。”
  他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时间?你最近都不待在这边,是去做什么了?”
  许延搭在纸边手指一顿,“你想知道?”
  谢临泽见他有想说的意思,坐直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许延却放下书,重新拿起黑氅,“正好我要去鹿岭一趟,你要不要来?”
  “这个时候去那做什么?”谢临泽疑惑起来,“何况赫连丞的人还在监视咱们。”
  “你只需要说去还不是不去。”许延向门的方向走去。
  谢临泽知道他若是说一个不字,对方一定又会因此继续保持着一种不理人的态度,他虽然十分不想在这样的大冷天上山,但实在难以忍受最近冰封般的气氛,只能穿上狐裘跟上去。
  漫无边际的漆夜里,一轮皎洁的月色悬挂天边,月光铺撒在雪地上,宛若游离的莹白轻纱,今夜里难得没有风,一派仙境般静谧的景色。
  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一深一浅,鹿岭顶上的树枝坠了几盏灯笼,将前方一座简陋的茅草屋照亮清楚,旁边一棵挂着雾凇的高大云杉,以及用青石堆砌的温泉,氤氲的水汽汇聚成朦胧白雾,泥地上冰雪消融,寒冷之气尽散。
  谢临泽看着这一幕怔了怔,将视线挪向许延,勾起嘴角,露出促狭的笑容,“你最近这么反常就是为了这个惊喜?把我骗来这里看来花了你不少心思啊。”
  许延不置可否,在茅屋前的石案前坐下,只见上面堆积了大大小小的酒坛,“你不知一直想着喝酒吗?今天我就陪你一起,看看谁先倒。”
  “那你输定了。”谢临泽在他对面坐下,揭开泥封的动作忽然一顿,“等等,你为什么同意我喝酒了?”
  “之前是因为你的病还没有好,现在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许延倒了一盏酒。
  谢临泽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然而下一刻酒香冲散了他的思绪,和对方一碰碗,仰头饮下,便顾不得多想了,只翻涌出满腔感慨之意。
  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瓷碗,脉脉月色倒映在酒水中,宛若琥珀光,“北地真冷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去离镇的时候,初夏节气,你还告诉我可惜我来晚了,不然能见到满镇的桃花。”
  许延说话间冒出团团白雾,“是啊,等此间事了回到大昭,正好能赶得上来年春天。”
  不知不觉间,谢临泽一坛酒饮下肚,身上渐渐有了暖意,便把厚重的狐裘脱了,只穿着一袭红袍,他看见许延竟然也喝完了一坛,不由怀疑地问:“你平常不都是只喝一两杯吗?今天怎么这样能喝?”
  “不是跟你说好了不醉不归?”许延看着他。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酒里搀了水?”谢临泽笑着说,他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手臂撑着石案上,凑近了对方,闻到对方唇齿间浓重的酒味,声音低得像是喃喃,“想不到你酒量还不浅,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醉的样子,今天我一定要放倒你。”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许延的目光渐深,与面前的男人气息交错,回了一个字:“好。”
  谢临泽退回去坐下,他的眼角薄红,眸中水光潋滟,已有几分醉意,对放倒对方极有信心,抬起白釉瓷碗,“再来。”
  随着一坛又一坛的酒空下去,许延仍然坐得极稳,反观谢临泽他已经醉到眼前一片模糊,连再举起胳膊都费力的地步,可为了方才的豪言壮语还不肯放弃,完全想不到对方的酒量竟然这么大,只能一手撑着额头,昏昏沉沉地开口:“等会再喝,我有点困,等我一会儿……一定还能继续……”
  许延一直平淡的神色终于带了几分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谢临泽片刻像是缓过来了,伸手去拿酒坛,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边沿,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石案上,整个人完全醉倒了。
  白雾无声的氤氲,苍青色的树叶露珠滴落,许延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走到石案的另一边,将神志不清的男人打横抱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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