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城(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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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惑负隅顽抗,求援之路皆被封锁,现在只需耗尽他的粮草,等他投降。”
  “若不是最近捷报连连,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寻澜这样说,是怕萧潭觉得自己不懂事。
  萧潭蹲下来,握住她放在膝面上的手:“我说过会我们会赢的,殿下只需信任我。”
  “打仗这事,瞬息万变的,哪能稳赢?”
  “臣不会输。”
  “你做事总是这般笃定,所以母后才甘心让我嫁给你吧。”
  寻澜手捧他的脸颊,低头凝视他。她之前都决定不爱萧潭了,可见他一面,要爱他的欲望又翻滚了起来。她在萧潭的额头落下吻,道:“萧潭,我梦到你战死了。你的身体血肉模糊的。”
  “既然血肉模糊,殿下怎能确定那是我?”
  她执着地说:“我知道那是你,我确定,我认得。”
  萧潭笑道:“殿下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寻澜没听出他这是一句玩笑话,她当真了,拍打萧潭的肩膀:“我怎会盼你死!”
  萧潭五天前肩膀中了短箭,寻澜正好拍在了他的伤处,他眉头拧紧,“同殿下说笑罢了。”
  “说笑...”寻澜哭笑不得,“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说笑...你还没跟我和离呢,若你有三长两短,就一辈子是我赵寻澜的丈夫了。”
  “和离?我何时要同殿下和离了?”
  “你不是打算着打完仗,就同我和离吗...”寻澜原本不想谈这些,可她从没这样委屈过,她坚持不下去了,今日索性都说明白了,过了近日,她再也不要为了萧潭委屈自己,“你同我成婚,也是迫不得已。当初若不是我,萧沅不会出事,你一直记恨着我吧...若我不是母后的女儿,你又怎么会娶我?你打赢这场仗,位列大将军,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地位,驸马的身份,你也不再需要了。”
  萧潭是谨慎之人,越是胜率大的仗,他越逼自己紧绷着心神。听寻澜这一番儿戏般的话,他绷着的心弦不由得放松了,片刻的能从战事上转移。
  “殿下心里这些想法,为何从不跟臣说起?”
  “你自己听听,你喊我殿下,自称为臣,你我之间总隔着些什么。我拼命把你当做丈夫看待,你却不当我是妻子,我怎么能和你说这些...萧潭,若不是我的心真的倦了,也不会说这些话让你难堪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她能抵得住朝廷施压的千钧压力,却轻易被一个噩梦压垮。
  寻澜察觉自己失态,捂住脸,双手立马盛了一捧泪。
  除了床笫上要她要得厉害,萧潭没见寻澜哭得这么厉害。
  一年半前,楚太后病逝,她在楚太后榻前接过国玺,怕自己哭了,会被大臣们质疑她懦弱,承担不了国玺的重量,她始终忍着悲伤,等楚太后身后事处置好了,她已经没有哭得力气。
  “你是公主,天下人皆为你的臣子,萧潭亦是。”萧潭圈住她的手腕,教她把脸露出来,“哭成这样子,旁人还真以为是我对你不好,你要与我和离。”
  “难道你对我很好么?四个月,你可有片刻的想过我?你寄来的信,对我只字未提,你出征前,我要给你收拾行囊,你也不要。”
  “自然想过你的。”?他强势地把寻澜的脑袋摁进怀里去:“腊月底,在千蝉谷,刘惑的斥候发现我们的埋伏,领着上万的匈奴骑兵夜袭来,我身边的士兵有人断臂,有人断腿,我腹部重箭,躲在山洞里等援兵,当时我很害怕。”
  “那是生死之际,若刘惑的人先于援兵发现你...只怕九死一生,就算是神仙也会害怕。”
  “我不怕死,而是怕你会输。”?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谈起来,已是云淡风轻。
  寻澜困惑地抬起脸,“什么意思?”
  “我应从未向殿下提起我的过去...我一家人,都是死在西藩人手上的,为了报仇,我忍辱负重蛰伏在西藩,当年西藩和北昌打仗,为了取得西藩左贤往信任,我中了北昌人三箭,险些丧命。今日殿下见到的我,是已经死过一回的我。萧潭在这世上,除了殿下,没别的牵挂,萧潭可以随时死去,但是我若死在战场上,谁来护公主?出征前,我说过是为了赢才打这一仗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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