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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白露是沉诚的妻子,他带她来是应该的,他允许她挽着他的胳膊是应该的,他介绍她时说‘我太太’是应该的。就她温火,一个见不得光的二奶,才是不应该。
  她赌个屁,她连一块筹码都没有。
  她不想待下去了,说是委屈也好,别扭也好,生气也好,她都不想待下去了。
  她推开好心人扶住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从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到亲眼看着沉诚言而无信,她又开始觉得她那么拼命活着没意思了。
  *
  秋明韵进寝室门时还在打电话,她看灯黑着,以为温火还没回来,打开灯看到她还被吓了一跳,把电话挂了,走到她床边,摸摸她额头:“怎么了?”
  温火睁着眼,看着房顶,礼服没换,妆也没卸。
  她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可她心里堵得慌,时不时还会心跳加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开始摁着心口的位置,有舒服一些,但太短暂。
  睁眼、闭眼都是韩白露挽着沉诚手臂的画面,沉诚怎么能这样呢?
  而她又很清楚,他为什么不能这样?
  秋明韵有点担心她了,搬来椅子,坐在她床头,“到底是什么了?”
  温火说:“人都不真诚吗?”
  说完她突然觉得这问题不该从她嘴里问出来,她也没有真诚地对过沉诚,她根本没资格因为他带韩白露去电影节就有这些委屈。
  她毫无道德,收钱当狐狸精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为了可以睡着跟有妇之夫上床,天天说着违心的话,还能装得人模狗样。
  进入研究所,就是一个好学的、有天份的学生。
  导师、师兄妹眼里,她执着学术,是标杆,是他们觉得最能把‘洒脱’两个字诠释的物理女神。
  换一个场景,她搔首弄姿,放荡形骸,她那双推公式的手总是捧住沉诚的东西,帮他插进自己。那张辩论节上舌战群儒的嘴,总是含住他,吃掉他的子孙……
  这样一个她,凭什么问出‘人都不真诚吗’这个问题?
  她配吗?
  秋明韵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她在温火的眼里看到了自我否定,她拉起她的手:“火火,利己是常态,并不是非常态。当然可能在道德要求低的今天,利己可以,不伤害他人是底线。但只考虑自己怎么可能不伤害他人呢?我们都不是好人,我们只是一般善良,我们对人对事一般善良就好。”
  谁能说谁真的纯善呢?
  善良也是分等级的。有些人可以对他人的贫苦和磨难潸然落泪,倾囊相助,但对自己家人,从没有什么耐心。有些人对家门口的求助视而不见,但却愿意为罹患重症的亲友捐一颗肾。
  所以善良从来都不是底色,它是这些奇形怪状的事为底色时,绘制在上面的图案。
  温火明白,但就像她安慰秋明韵时那样,明白和释怀是两码事。
  秋明韵不再说什么,让她自己消化。经历过顾玄宇的事,她才发现自己的委屈只有自己能安慰。
  温火心里太难受了,她没经历过这种,就有点尴尬,觉得自己自信过头了,也有点怨念,凭什么呢?这场博弈她小心翼翼,明明都是她占上风啊,她说的都是假话,她还以为她至少可以有一点胜算,沉诚这一巴掌打不来,她才发现,不愧是他沉诚啊,他说她演,他演得比她好啊。
  韩白露在这时候给她发来消息,问她电影节都进行一半了,她人怎么不在。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没理。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给她回过去:“钱我等下打你账户里,这买卖我不做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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