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京华 第6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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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开着灯?”他走向她,“我倒没什么,都随你。”
  谢骛清弯腰,果断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你的腿……”
  “好差不多了。”
  一两丈见方的床榻,两人睡了不少日子。他喜好床帐放下一半,以挡玻璃窗外的月光和小院儿里的油灯光。前两日她心血来潮,换了暗红床帐,冥冥中像为今日准备似的。
  “没解枪。”她摸到枪套。
  他不答。北伐那阵枪不离身,有时躺在简易帐篷里,想起她,常想到她喜欢这把枪的。在天津九先生的客房里,在枕头下摸着玩,也许她不怕走火。
  煤油灯的光被玻璃减弱了一半,再被床帐遮去大半,只余下极暗的红灯影。谢骛清亲她。
  “今天该提前说的,”她被亲的间歇说,“婚纱就在家里,带过去多好。”
  谢骛清任由她遗憾婚礼的着装,将她白色缎面的睡衣剥了。
  “你怎么衣裳都不脱?”
  “干净的。”他说。
  她回抱谢骛清。他背上的皮肤紧而滑泽,摸上去有不平的地方,在红灯影里,她从他肩头望下去,望到衬衫下的旧伤。她分出去的神,被他耐心地拉回到床榻。
  白色缎面睡衣压在她背下,她没留意。等窗外煤油灯熄灭,谢骛清短暂离开,光着脚到多宝格隔断墙的瓷碟子里找香烟,她费力将睡衣从身下拉出来,丢去床脚。
  瓷碟子里的杂物堆在一块,他拨开附在上头的几根笔和钥匙,拿到香烟和火柴盒。回来时,拍了下她的腿,低声说:“等我抽根烟。”
  还不睡?
  谢骛清轻拨她的小腿,让她往墙边靠,他挨着床沿坐下。
  火苗呲地一声,在他手指间冒出光。他低头想点烟,停了片刻,又将火柴甩灭了,轻声道:“走前让老先生把个脉。”
  “把什么脉?”她问完,即刻懂了。
  谢骛清怕她已经有了身子,在旅途上奔波受累。
  她喃喃说:“怎么好意思开口问。”
  他笑,将烟盒和火柴盒丢到枕头边:“我看差不多了。”
  这还能看的?她腹诽。
  谢骛清这回把军裤也脱了,丢在床边的椅子上:“就算之前没有,今夜也差不多。”
  ……
  她想到六国饭店的舞厅,两人交换完对戒后,恭喜两人的一批批军官,那些他昔日的学生面对他,不管军衔多高,都有着对恩师的敬重。偏这个被人敬重的谢教员,在这黄花梨木的床榻上极不检点。
  这天夜里,谢骛清几次离开床榻,其中一次出去看最新的电报,安排即将到来的南下行程。最后一次他上了床榻,她熟睡了,被他横抱起,在颠簸里醒来。
  横抱她的男人,把她放到外间的卧榻上。
  “好好床不睡。”她搂他的脖子。
  “这里有海棠,”他耳语,“你睡醒了,能看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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