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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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什么先帝起居,分明血淋淋的写着赵长宁的人生是怎么被毁掉的。
  第二日天际将明。
  雪衬的天光乍亮,北风卷起枯黄的草叶,书案前的烛火燃尽。
  刘燕卿从书案前站了起来,眼中能窥见血丝,颇有些不修边幅。
  狼毫置于新砚上,笔尖墨迹尚新。
  书案前的三封拓了刘府印章的信,已各自有它的去处。
  连日来赵嫣又做一场昏沉的噩梦。
  京城的雪未停歇,院中的青苔覆上厚厚的银白,高俊的枯枝“吱呀”一声被积雪的重量压至骤断。
  赵嫣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刘燕卿有些憔悴的脸。
  刘燕卿向来云淡风轻,他跟着赵嫣这些年赵嫣从未见过他眼带血丝,胡子拉碴的模样。
  “刘燕卿。你怎么了?”
  刘燕卿抓赵嫣的手,“赵长宁!”
  赵嫣低叹,“我想去看看雪,你抱我去院子里,好不好?”
  刘燕卿沉默着将赵嫣抱出了院子,院中的雪簌簌而落,他们在屋檐下,屋檐的积雪透着惨烈的白。
  刘燕卿抱着赵嫣将他放在廊下的长阶上,让他倚靠着自己肩膀。
  长阶外一树红梅灼灼如火,红蕊坠在深雪中,像一蕖红泪。
  雪花落满了赵嫣的眉睫,四散的发上有星星点点的白。
  “赵长宁,你这一生可值得?”
  赵嫣倚在他肩侧,声音很低,“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他身上的药香越来越重,说话时候呵出的气息都带着草药的味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最想不透的事,是你。”刘燕卿摇头道。
  他手中握着几页残卷想了一整夜,都没有想明白赵嫣搭上自己的前程、尊严和性命甚至是身后名,所求为何?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堪不破的事。
  就像宁王到死都想不明白他不是输在了嫡庶之争上,就像刘燕卿从未看透过赵嫣,就像赵嫣直到如今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的。
  赵嫣猛烈地咳起来。
  刘燕卿细致地拿丝帕拭干净他唇瓣的血迹。
  赵嫣生生咽下了喉间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赵嫣天生不喜逃避,哪怕遭逢了泼天大难,也都是直面刀尖。
  若有想不透的事,便日日去想,夜夜思虑,把自己磋磨形销骨立,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这样的人总是命苦,忧心太重,牵挂太多,就像崩紧的弦,总有弦断的一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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