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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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软靴下泥泞不堪,野草在雨中生长。
  “公子可在屋檐下避避。”
  刘府的善心的丫鬟递伞过来,执剑的剑客纹丝不动。
  只一双沉拗的眼瞳盯着紧掩的门扉。
  陆惊澜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以为赵嫣死去的一刻他便已经病入膏肓,夜夜辗转反侧,只有杀人见血才能有片刻欢愉。
  他杀的人中有朝气蓬勃的青年,也有行将腐朽的老人。
  他能面不改色地屠尽天下人,却唯独对着自己的仇人举不起剑。
  他是一个懦夫。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于是他将赵嫣囚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妄图拉着赵嫣一起活在死人的墓穴中。
  狠不下心杀的人,就让他生不如死。
  而直到这时候,赵嫣掩藏在面具之后的人生才在他的眼中显露端倪。
  他需要的只是有人给他一个赵长宁所作所为的借口。
  尖锐的剑尖割裂了手掌。
  雨水混杂着血水浇筑在林花之上。
  腥气裹携着泥土的清香。
  陆惊澜的眼中没有一滴泪。
  一只活着的恶鬼怎么会有眼泪。
  他是背负着对赵长宁的恨从瘟疫地狱中爬出来的。
  陆惊澜身上有一处刺青。
  那是在他被陆沉烟救走,安置在宁王府之后,寻针笔匠所刻。
  针笔匠欲用曼陀花作麻醉之用,为陆惊澜所拒。
  过程犹如一场漫长而酷烈的刑罚。
  针笔匠手法娴熟,细长的软针沾染墨水穿透血肉,一针一针将赵长宁这三个字镌刻在了心口。
  因为时日长久,颜色更近乎蓝。
  字体却仍旧清晰可辨。
  每逢雨天针口便隐隐作痛。
  雨下整整一日未曾停歇。
  福宝在后院听着雨声,直到夜色再一次笼盖大地的时候,看见一直信鸽飞落轩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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