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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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怀仁传完话语,拜而出。
  “知隐。大清早发什么呆?”
  孟定山刚收拾好,提着长命刀刚想找张知隐晨练,却发现他无端地站在后苑正中,对着一片婆娑竹影想得出神。
  “无事。”
  张知隐收了心神,回身便往府邸门口走。
  孟定山叫住了他:“今日晨练呢?”
  张知隐头也未回,随意摆了摆手:“今日不练了。”
  ******
  荆州。
  巴陵云溪行宫。
  荆州世子池日盛披麻戴孝,举着荆棘条跪在殿外。云溪处在江边,大江的湿气混着冬日的寒风,将世子冻的鼻尖发红。
  一阵可怖的咳嗽声自殿内传来,此声苍老,阵发的咳好似不能自已,听起来,还带着些喘不过气的窒息。
  世子池日盛揪心地听着——梅相的病何时变得如此严重,他又是如何全然未注意到,他以前挥斥方遒的老师现下居然变得如此衰老虚弱。
  他还以为,他的老师,永远不会老。
  就像幼时摸着大司马司徒信的铠,觉得他永远不会败一般。
  公父的逝去,让池日盛第一次惧怕了起来。公父走的那样突然,甚至连临终的托付,都未来得及说。
  他怕身边的人一个个逝去;怕朝臣满座,却再无两位文武老师;更怕荆州覆灭于己。池日盛第一次感受到荆州日薄西山的悲凉。
  他懊悔。
  池日盛听着殿内的咳喘声从剧烈转至平息,开口喊道:“日盛负荆,请老师罚。”
  *
  看过陆阵云送来的卷宗,梅相定了心,精神也显然好了许多。他有时喘得不能自已,好像空气骤然变得稀薄,他只能尽力大口呼吸,直到头脑都一片发虚。
  视线模糊之间,他像是看到了七八岁的池日盛,那时候,他还未取表字,只叫池览。大司马司徒信一脸高兴地抱他进了頖宫,恶意地向空中兜了兜,吓得小世子面色发白。
  梅和察也看得心惊胆战,急急地制止了胡闹的司徒信。
  司徒信将小世子往地上一放,池览递过了竹简,眨着忽闪的清澈眼睛,脆生生地说:“请老师查书。”
  小世子朗声背的很好。煞有介事背着手的样子,像足了小大人。
  残影繁乱,梅和察的这口气终究还是缓了上来,他模糊中听着外面有动静,问道:“殿外何人?”
  刘世清低声答道:“世子已跪了一夜,举荆请罚。”
  梅和察大惊:“这怎使得!快请快请。”
  刘世清退而出,不一会儿便带上来了低头俯身手举荆条的荆州世子池日盛。世子跪了一夜,梅相的病重让他心惊,更让他愧疚金陵城狂雨的夜晚。他低低俯身,不敢面对梅和察的病容。
  梅相见他举荆不起,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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