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妆楼(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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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觉颇短暂。
  花春想手里的书才翻了十来页,容苏明就被肋骨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扰醒。
  睁开眼,满头冷汗,人却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甚至选择开始憋气——不呼吸的时候,肋骨就不会因为胸腔的起伏而太痛。
  “莫再如此忍着了,”花春想过来给人擦额头上的汗,从旁边拿来个黑色的陶瓷小药瓶:“这里头是止痛的药丸,还挺贵的,你吃一颗罢?”
  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在,容苏明拒绝吃药,闭了闭眼睛,过了片刻才又轻又缓地恢复呼吸。
  只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神色有几分复杂。
  须臾后,她才气声道:“这怎么看怎么属于意外,然则灵龟寺命案未解在前,我死里逃生在后,回来时,温离楼要我小心点。”
  见容苏明脸色稍微有所好转,花春想坐靠到床尾的引枕上,预感有些不太好,“小心什么?”
  容苏明道:“小心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花春想道:“大吃小是天道,任谁也违逆不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它平它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稗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
  是以得出结论:“大吃小便是天道中的和,违逆不了。”
  容苏明笑:“你倒是会说教,但若是放在以往,我或许可能会孤注一掷而搏生路,如今倒是不敢如此,盖是胆小了不少。”
  “因为她?”花春想指自己肚子,表情有几分意外,“怪道说人有了孩子后都会变得惜命又贪财,我还以为要等到她出生后我才能懂这句老话里头的道理,你的这次意外倒是帮了我。”
  容苏明挑眉,决定暂时改掉平素惯有的含蓄和内敛,道:“虽然说在哪座山头拜哪座庙,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若携丰豫奋力反抗,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落不着好处,可是,”
  抬手指容夫人肚子上小球所在的方向,“我和她暂时还没有太多交情,犯不着为她担忧太多。”
  “??”花春想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般失笑,“你被断骨疼糊涂了罢,她可是你的血亲女儿呀!你不为她担忧着想,你还要如何?”
  “可你还是她阿娘呢。”容苏明平躺着,看不见坐在床尾的人,就平静地盯着帐顶,心道,真失败,直白的话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呢!
  花春想似乎没能立马明白那句话里包涵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理解的意思,含糊道:“对啊,我是她阿娘,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容苏明既轻且长地吸了口气,抬手去挠下颌,反而不小心牵动受伤的肋骨,疼得倒吸冷气。
  “不让你乱动的,”花春想忙挪过来拉住容苏明乱动的胳膊,小心且慢地将之放到它主人的身侧,“方才是想做什么?我帮你。”
  容苏明咬住后槽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花春想,憋了半晌,含糊吐出三个字,“挠痒痒。”
  “哪里痒,我帮你抓抓。”
  容苏明:“……”
  屋门突然被人敲响,改样隔着道布门帘,在外面禀告道:“迦南和扎实回来了,跪在主院门外,来向阿主请罪。”
  “交给我去处理罢,”花春想顺手掖掖被子,淡淡道:“若是你放心的话。”
  这两位爷真赶热闹,容苏明轻轻闭了闭眼,“如此,多谢夫人。”
  ///
  折了肋骨的容苏明整日吃吃睡睡躺着不能动,最大的娱乐无非就是偶尔逗耍逗耍小狗。
  与逗狗这项单调且无趣的活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五花儿街上方的金云火霞,和斗仙楼里昼夜不休的笙歌燕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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