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清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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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苏明脊骨一颤,仅有的困倦疲惫之意被这几句话炸得灰飞烟灭,尾音都上扬了将近两个度:“帮她?!”
  “你声音低点啦,”花春想忙不迭捂她的嘴,嘘道:“仔细吵醒如意,你就当是只帮我了嘛,我仅仅是觉得小许氏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啧,我也说不上来那是那种感觉,但我敢笃定她有话想对咱们说。”
  最后一粒困倦的火星子挣扎且徒劳地闪了闪,不甘地熄灭在了花春想带着哀求意味的盈盈目光中。
  “帮,帮,我帮就是了,”容苏明三军溃败,悻悻的,却不忘给自己讨福利:“帮了有何好处?”
  “你想要甚么好处?”花春想几乎是顺嘴就问了出来,但看着身边人眼眸半眯的狡猾模样,她赶紧抬手抵在容苏明肚子上,补充道:“那个可不行啊,这几日不方便。”
  “脑子里想的都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事情,”容苏明握住抵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分明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腔调却带了几分讨好:“过两日须得去趟南曲的楼子,同臧老头他们一块办点事,提前给你报备报备。”
  花春想本就低落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几分,闷闷“哦!”了声,道:“那你老人家就去呗,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了。”
  容苏明打个大哈欠,泪眼婆娑中平躺下来寻找舒服的睡姿,低哑的声音絮絮叨叨的:“本想着说你若实在不愿意我去南曲楼子,那我改明儿就跟臧老头说我不去了,但既然夫人同意我去,那我就勉强去露露面罢,唉,真烦人喏……”
  得了便宜还卖乖,花春想用脚蹬容苏明,道:“知道烦人就好,小许氏的事你记着点,莫忘记了。”
  容苏明闭着眼,睡意渐兴,低哑的声音懒洋洋的,愈发听得人心中悸动,“我明日暮食要吃酥肉,蟹黄豆腐,还有水煮江鱼片。”
  熟睡中的如意突然嘟哝着梦话翻转身子,整个人从竖着躺睡成了横着趴,末了还一脚踹在了花春想侧腰上。
  “容苏明,连你宝贝女儿也欺负我,”花春想简直又好笑又委屈,给如意裹好被子后过来戳容苏明,道:“她的新床还没弄好么?”
  “嗯,”容苏明这几日忙女儿周岁的事情累得不行,今日尤甚,还醉了酒,方才刚闭上眼时人就被卷土重来的睡意裹去了泰半神思,懒懒应道:“过两天就能送过来,莫急……”
  最后的“急”字说出口,人就彻底睡着了。
  听着那绵长平稳的呼吸声,花春想伸个懒腰,觉得自己应该多向枕边人学习,随便一点烦心事就能扰得她寝食难安怎么行,还是心大点的好,嗯,得向容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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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人心思是简单的,复杂者心思是复杂的,即便把那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桩桩件件摆放到一起,其中的环环扣扣也是非事中之人而不懂。
  容苏明答应帮花春想单独约见小许氏,其实也只是为了借小许氏的手拖住花春想。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方绮梦几年前也曾在苍州栽过跟头,人家本地官商通气,丰豫这个外地商号总是处处被人掣肘,没法抬头挺胸顺顺当当做生意,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丰豫干脆就把大宗生意撤出苍州,转移到了离苍州不远的一座人口、土地都不及苍州的小州城相州去了。
  此番丰豫准备有所动作,仅仅只是开始于容苏明支持好友方绮梦去追求心中所爱。
  南曲,鸣瑶坊:
  朱袍银冠的青年男子大马金刀端坐在东瀛榻的边缘上,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则匍匐着一位单看背影就知道是曼妙无双的女子。
  男子脚尖轻动,规律地点了点榉木铺就的地面,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是长年处于高位的身份尊贵者才能积养出来的鄙视众生之态。
  他问道:“歆阳头筹,他师凝?”
  就连聚居的畜牲都会把成员分个三六九等,妓自然也不例外。
  南曲楼子里的姑娘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的本事,甚至不差那些豪右门阀里用千万金银砸出来的大家闺秀,但命就是这样闹人,但头上冠了“妓”字,便纵是文曲星下凡才华压过状元郎,那也终究只是个与人取乐的妓。
  匍匐跪地的他师凝不敢随意说话,身为头魁的傲气早已被鸨搓磨得七零八落,犹豫须臾才抖着腔回答了声:“是。”
  青年男子点头,上身前倾,双肘压在双膝上,饶有趣味道:“不都说你们歆阳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么,怎么这会儿怕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爷又非是索命阎罗,你且抬起头来爷瞧瞧。”
  他师凝静默几息,双手掌心仍旧贴地,前额离开手背,缓缓抬起头来,正迎上青年男子戏谑的目光,这目光看着清白无害,但却让他师凝觉得脊背生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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