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二字(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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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离楼道:“不是给你说害怕了就大声喊人么,你老子在外头给你安排那么周到,你竟只知道在这里单打独斗,跟谁学的德行?”
  最后一句问出口,温离楼摇得小妮子脑袋一偏,寒烟嘟着嘴嘀咕了两声什么,有那么片刻时间里,这“父女”二人的互动只让人觉得十分温馨。
  容苏明想,这场景估计是叶轻娇最想看到的了,可惜这会这位朋友不在这里。
  “咳咳……”那边的果缉安听话听音,心思极快转动,随即清清嗓子,叉起手笑呵呵过来,道:“温老弟今日何处去了?可让老哥哥好找哇。”
  温离楼顺手将女儿给一把兜到身后头去,护犊子的架势再明显不过。
  她转过身来朝果缉安叉手,单侧嘴角轻轻一提,说不清是讥诮还是客套:“温某与友人聚,不知果缉安来访有何指教。”
  疑问句被青年用平平板板的陈述语气问出来,让人听了下意识就想按照青年的指令做事,这是久居上位之人多年形成的习惯,就像果缉安习惯接受别人敬烟酒一样,是骨子里带的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果缉安心想,温离楼此人真不愧是他娘的歆阳硬骨头,自己分明比这愣头青品阶还高半级,但这傻大个儿在自己面前竟连头都不知道低一低。
  果缉安瞥一眼温离楼旁边那个自进来后就静默不语的皂袍之人,微向温离楼探身,放低声音道:“指教不敢当,老哥哥只是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温贤弟你聊聊。”
  “……哦,聊两句呀,”温离楼双臂环在身前,这是个拒绝意味十足的动作,朝院子里的石桌怒了努嘴,道:“果缉安请坐?”
  果缉安脸上神色颇显得为难。
  容苏明颔首轻轻一笑,抽出胳膊搭上寒烟肩膀,闲散道:“叫寒烟给我拿东西就好,温大人您忙——寒烟,你阿娘给你花姨姨熬制的姜糖膏,你可知晓在哪里?哦还有给你如意妹妹的什么糖,我顺路带回去。”
  “晓得的,在厨房,咱们去拿,”寒烟略带迟疑地点头,视线在温离楼和果缉安之间飘个来回,得到温离楼眼神允可后她忙不迭拉着容苏明往厨房去了。
  小妮子边跑边悄悄吐槽的声音亦渐渐从别人耳边远去,“容大容大,幸亏你来得及时,你不知道,我脚底板子都出冷汗了……”
  或许是先天遗传,或许是后天所学,寒烟对他人心中暗藏的意图有着极其敏锐的探究本事,寻常人见到面慈若菩萨的果缉安第一感觉都是亲切,唯独寒烟,只一眼就看见了中年男人脸上那深藏在眼角笑纹里的阴毒和贪婪。
  果缉安进温家院子之后,他与寒烟的攀谈句句都让小妮子觉得莫名熟悉,但那种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的恐惧偏死死地将那种熟悉感又重新压了回去,只叫她感觉脑子里千头万绪,伸伸手却然什么都抓不到。
  厨房里:
  灶台后的大窗户正好能看见院子里正坐在石桌前说话的两人,寒烟指指装在墙上的她够不着的双开木柜,让容苏明自己动手拿东西。
  默了默,她侧靠到灶台前,漫不经心般问容苏明道:“你几时与我爹认识的?”
  容苏明从柜子里摸出一个通体漆黑的小坛子,凑到被封住的坛口闻了闻,她回道:“就是这个了——我记得之前好像给你说过,我不认识你爹,兆联。”
  寒烟一噎,皱了皱鼻子,嘟哝似地悻悻道:“你晓得我说的是谁。”
  容苏明难得没控制好表情,颇为诧异地向这边瞧来一眼,后知后觉道:“哦你说老温呀,十来岁认识的,就照你这么大时候,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莫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罢?你爹够倒霉的哦……”
  “我又不是坏人,能憋什么坏主意,”寒烟讪讪摆手,认真说话时连脑袋歪起的角度都和温离楼如出一辙,“我只是昨日在学堂里听了几句闲话,突然有些好奇罢了,你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容苏明搂着坛子耸肩:“可这半天你也没问呀。”净急着解释了。
  寒烟略显为难地蹙蹙眉,又抬手抓抓耳朵,忸怩道:“学堂夫子们都说他所有课试都没出过前三,是真的么……我说的是我爹。”
  “我爹”两个字几乎是被寒烟哼出来的,她这副样子,分明不像是被逼的这么唤爹,但同时却也不像是自愿的。
  容苏明隔着距离朝半开的灶台窗户努嘴,道:“歆阳城南贫,几十年才出你爹这么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她要是稍微逊色旁人毫厘,那又怎会有今日之出人头地?可见传言有时也是可信的。”
  “容大你的话也不少嘛,”寒烟咧嘴回驳道:“外头人还都说你惜字如金呢——我就说传言不可信。”
  “???”容苏明眨眨眼,抱着小坛子咯咯笑道:“我是商贾,若惜字如金,说起话来那得有多贵啊,小妮子你听传言时候带上自己脑子好不好。”
  寒烟复指指另一个小柜子,里头放着叶轻娇给如意做的开胃和肠的糖丸,她笃定道:“传言又真了,你说话果然跟点炮仗一样,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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