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祝番外(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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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面对外战争爆发后,柳笑珊跟着她所在的医疗队上了前线。
  如今已经没有绥军和容军了,统一叫作反侵略军,只是每个军支有各自对应的编号。
  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只有一个绿布帐篷,帐篷外插了根白旗,旗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十字。
  帐篷外面是枯黄的玉米杆,东歪西倒,随处可见拆掉的废弃绷带;帐篷里面条件简陋,连张床都没有,地上横竖躺着的伤员,哀嚎声此起彼伏。
  柳笑珊就在这满地鲜血和伤员的胳膊或者腿之间的空隙艰难下脚。
  她如今已算是很有资历了,跟着医疗队上过大大小小的战场,肩膀上的肩章和衣领上的领花熠熠发光。
  战场那边的炮声一响,这边的帐篷就会跟着抖上一抖,篷里嘈杂,她要和同事配合必须放开嗓子吼。
  这是一个刚被抬进来的伤员,直接炸断的手臂鲜血淋漓,胸前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伤员伤口处破烂的外衣被炸得丝丝缕缕,让人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布料还是碎肉,他疼得惨叫,蜷过身子想要打滚,柳笑珊忙按住他,“小许,绷带!”
  同事那里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分不开身便只能隔空将医疗箱扔给她。
  柳笑珊用医用剪剪开伤口处烂掉的衣袖,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上去。
  她的动作有序不紊,其实心里发颤。
  止血凝和消毒药水都已经用光了,她能替他做的就只剩打好绷带。如果血无法止住,他会当场失血而亡,如果伤口感染,他同样活不久。
  柳笑珊按住他,替他做肌肉放松,“我知道你疼,忍住,疼过这阵儿就好了,伤口在止血,你平复下来,稳定住。”
  她神色坚毅,很难让人和过去那个柔弱顺从的女人相联系。只不过她温声细语的宽慰和引导没有起到作用,伤员还是翻来覆去忽左忽右地蜷缩,“我疼…杀了我…杀了我…”
  另外一边的同事处理完手里的工作,立马奔过来帮她的忙,“柳姐,他怎么样?”
  “小许,压住他,他再乱动可能会大出血。”柳笑珊说着从医药箱里翻出最后一支止疼剂,给他打了下去。
  她打完针后,避开他的伤口,在他紧绷的肌肉上不轻不重地按捏,“马上就不会疼了,我已经给你打了止疼剂,你坚持住。”
  止痛针打下去后不一会儿,伤员的哀嚎声就小了下来,只是紧绷的肌肉已经惯性紧绷,根本无法自主放松。
  太过紧绷会抽筋,况且血液流速会加快,于他目前的状况十分不力,柳笑珊更加卖力地替他做舒缓。
  小许跟着她一起做按摩,但还未等手底下的伤员情况稳定,外面又抬进来了人。
  一个帐篷四个医护,医患比早已超常,伤员实在太多了。
  “快!是个飞行员,看看还有没有救?”抬担架的士兵撩开帐篷帘子就开始呼救。
  柳笑珊头也没抬地吩咐,“小许你去,这边我一个人可以。”
  “好!”小许绕过一堆横七竖八躺着的伤患,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空地,“这边!把人往这边放!”
  担架落地,小许这才看清伤患的脸,但看清了还不如不看清,她条件反射地作呕。她是这个月初才来到这的,跟柳笑珊不一样,她还未真正适应战争的残酷。
  抬担架的士兵还在嘱咐,“这是一位军官,外国人的轰炸机想侵入我们后方,是他不惜同归于尽冒死拦截住的,你们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救…”
  小许眨了眨眼睛,微别过头,不忍心看那张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脸,不想哽咽却还是忍不住哽咽,“放心吧…一定能救活…”
  柳笑珊手上伤员的情况在逐渐好转,她重新取了绷带继续包扎剩下的伤口,随口嘱咐小许,“操作台那还有一支止疼剂,你去取来用。”
  小许点头正要起身,手却突然被担架上的人抓住了……先前还只剩胸膛有起伏的人此刻竟然出奇地有了大力,像是在抓住唯一在乎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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