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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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钦禾看着自己的母亲,牵起嘴角笑了下,声音很平静:
  “您可能不知道,我留在这个家里的原因,从来不是乐乐,而是您。”
  罗徵音目光骤然颤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林钦禾已经转身离开。
  陶溪回到周末空无一人的寝室,洗漱后坐在画架画画,他听从乔鹤年的建议,要参加一个名叫cac的美术大赛,这个比赛含金量很高,在国际上也有一定影响力,如果能拿到奖,对申请学校大有裨益。
  交稿截止日很近,陶溪已经画得差不多了,但他盯着那幅画思索了会,突然把画架上的画取了下来,然后换了一张新的空白画纸上去。
  画初稿将近半小时后,陶溪放下画笔,用一块白布将画架盖上,去洗了手,然后关了灯,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
  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不安。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在林钦禾竞赛结束后说出真相,可对于之后的未知,他却不可抑制地感到胆怯。
  或许这叫做近乡情怯,他与自己的亲人之间横亘了将近十七年的光阴,即使有血缘的牵绊,他也不敢笃信那些亲人会很快接受自己。
  即使接受了自己,他要如何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家庭里立足?
  杨多乐一定不会甘心回到他原本的家庭,那些养育杨多乐十几年的人也一定不会轻易舍弃他,最后可能是他不得不和杨多乐在一个屋檐下扮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这是最有可能的结局,但他能融入这样的家庭吗?
  陶溪深吸一口气,在黑暗中打开手机屏幕,点开与林钦禾的微信框,想给林钦禾发信息,却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陶溪最终关掉了手机屏幕,将被子盖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睡觉。
  他对自己说,如果融入不了,那就干脆不融入好了,这十几年他不照样过来了吗?
  即使没有亲人,他一个人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何况他还有林钦禾。
  陶溪说服了自己,终于安下心来睡着了,却一整夜都在做梦。
  他梦到十岁那年在奶奶家,陶乐忘了关水管的龙头,水淹了奶奶装着红薯的地窖,郭萍知道后什么也没问地用一根竹藤追着打他。
  他痛得不得了,哭着喊妈妈,不是我,不是我。
  他跑到奶奶面前哀求她为自己作证,奶奶却只抱着陶乐沉默。
  又梦到那天晚上在医院里,他悄悄躲在病房门外,看到自己的外公外婆坐在病床前,握着杨多乐的手,心疼地掉眼泪,一遍遍地轻声唤着?“乖孙孙”。
  他想跑进病房,却怎么也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对他们大声喊道。
  是我啊,你们看看我,看看我。
  但外公外婆却怎么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
  陶溪醒来时发现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踢乱了,嗓子很痛,身上好像没什么力气,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还是在铃没响的时候爬了起来,快速地穿衣服洗漱,然后出去练英语。
  经过一晚的派对狂欢,第二天周一班上不少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一下课趴了一大片。
  陶溪也很困,还有些头疼,但强撑着没睡觉。
  撑了一个上午和中午后,陶溪觉得脑袋好像更疼了,他低头在笔记本上整理上节课的笔记,突然感觉额头被一只手贴上,触感有些冷。
  陶溪望向一旁,林钦禾收回手,皱眉看着他说:“你发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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