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烫头年师傅 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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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宴平时一向被年晓泉“散养”,如今得到她这一句话,心里倒是觉得新鲜。当天晚上,连自己的豪华套间也不住了,直接住进年晓泉窄小的普通标间,上床之后,把人抱着,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跟她说:“长辈的话你是该多听听。我也觉得你应该把我看住了,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见到年晓泉昏昏欲睡的样子,便越发蹬鼻子上脸,凑过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严肃说到:“这样,咱们开学以后,除了住寝室的日子,周末假期回到家,干什么都要跟对方报备,怎么样?就是那种出差、买东西、上超市、出门遛弯都要跟对方说一句的报备。”
  年晓泉原本睡意浓重,此时被白宴一番话吓得,眼睛又迷迷糊糊睁开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好意思泼他冷水,撅了撅嘴,便只能装作瞌睡地打了个哈欠,“嗯嗯啊啊”地应付下来,想着以后日子久了,他总有不耐烦的时候。
  可没想到,白宴这一句“报备”不是说说,两人一黏糊就是大半年。
  年晓泉开学之后,白宴不但不再让她回金锣巷的老屋住,平时出门时时报备,甚至连年晓泉周末去容绪的工作室里实习,他都要次次亲自接送,有意无意的,还要跟身边每一个人彰显彰显自己的男友主权。
  年晓泉被他弄得苦不堪言,放小长假了也不能单独出门,不是被白宴安排着一起出国看画展,就是接受哪个组织的邀请去参加收藏会。年晓泉好不容易想要单独学个驾照,他照样也能一直跟着。
  年晓泉学车的事其实从去年起就一直在进行,只是奈何中途总有事情耽误。
  如今当初的驾校老师离了职,年晓泉只能重新买下另一套课程。
  白宴见状索性直接给她包下一个金牌教练,三个月的时间只带年晓泉一个人。
  但年晓泉平时做其他事都挺伶俐,偏偏遇上开车,手脚就有些不听话起来,踩个离合练习大半月了,经常上坡还要熄火。偏偏教练还不能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张嘴开骂,因为但凡他语气变生硬一点儿,后座上那位活阎王就会用眼神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唾骂”。
  老教练被学生气得痛苦不堪,眼看年晓泉科目二都考两回了,进考场还是一个劲的紧张,他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容易,五十八岁的人,眼看着就能光荣退休了,如今遇上这么一对雌雄双煞,就连头上零碎的几根毛发都跟着惺忪了许多,眼看着就要一毛不拔的趋势,他终于忍受不了了,找了个黄道吉日,便跟着年晓泉哭诉,“姑娘,要不你就换个师傅祸害,哦不,学习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是真顶不住了。”
  年晓泉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师傅的一番谆谆教诲,转而换了位有耐心的女教练,可女教练也是吃白米饭长大的,照样架不住白宴那不食人间烟火、光爱吃老人的可怕眼神,于是转了个头,又开始跟年晓泉哭诉:“姑娘,要不你就让你男朋友自己教吧,他看着,比我们可专业多了。你要是再让我多带两个月,我怕是真要提前绝经了。”
  于是,年晓泉为了不让这个社会上多出一位无辜的中年妇女,叹气一声,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一整个春节,年晓泉都被白宴手拉着手教开车,白宴倒也别出心裁,直接买了台考试车辆,还配上了专业的仪器,年晓泉来来回回上手几个月,终于在第二年的四月份,拿到了自己的专属驾照。
  白宴当天等在大厅外,见着年晓泉手捧驾照热泪盈眶的样子,心中也有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上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到:“既然有了驾照,以后就要经常开。下个月不是有小长假吗?我们去一趟意大利怎么样,那里的路好开,我们到处走走,顺便也能去看看你的吕教授。”
  年晓泉一听这话,也没深想白宴的意图,眼睛一亮,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只可惜两人的计划未能成行。第二个月,年晓泉的母亲年玥身体不适,突然肺部感染,当天晚上就被送进了北城的医院。
  年晓泉接到电话后,连夜买机票过去,在医院的走道楼上见到了守在那里的白玄宁,脚步略微一顿,心情一瞬间便变得有些许复杂起来。
  年晓泉上一次见到年玥,其实还是过年的时候。
  白宴那时想到母女两有一阵时间没见,便带着年晓泉进了山去。
  两人到的时候,年晓泉的奶奶正在跟观里的人准备明天的年夜饭。年晓泉在观里寻了一圈没有发现年玥,最后,还是在白玄宁木屋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了人。
  年玥彼时身上穿着柔软的白色棉衣,坐在一片梅花林里,蓬松柔软的毛领将她的脸蛋衬托得格外精致小巧。白玄宁站在她身边,个子高而挺拔,像是要将风口上的风整个拦下来似的,低下头看向轮椅上的年玥,两人偶尔开口说话,好似有着无比让人愉悦的话题。
  年晓泉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远远望着,只觉下午的阳光格外慵懒,照在两人脸上,越发带着一点绵长的平静安宁。她那时心中便生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此时,年晓泉在走廊上再次见到白玄宁,心中那一股奇异的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好在,值班的医生出现,将她喊去了一旁的办公室里。
  等年晓泉再出来时,白玄宁已经去了年玥的病房。
  他此时正弯腰哄着呜呜咽咽的年玥睡觉,年晓泉站在门口,见状便使劲咳嗽一声,敲了敲门,神情严肃地走过去。
  年玥于是抬起头来,看见年晓泉,忽地咧嘴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久违的红润。她像是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被白玄宁阻止,年晓泉目光瞧过去时,隐约像是瞧见了两人抓在一起的手,可等她走近一些之后,又发现两人的手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年晓泉于是迈步往前,将年玥的手包裹住,身体将白玄宁微微往旁边隔开了些许,低声说到:“白叔叔,这里我来吧,白宴还在外面呢。”
  白玄宁此时倒还是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岁月在他脸上,似乎瞧不出什么格外的痕迹,他的身上也依然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灰的味道,冷淡,而悠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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