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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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本来想离开的余秀,转头怒目:“都说小孩的脾性是大人的镜子,大人是什么样,小孩就是什么样,你们心思恶毒,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你总来欺负咱们,你家孩子可不就有样学样,跟着你干坏事。你非要说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那也成,冠军、芝芝,你们俩把陈大宝陈二宝推到江里去,让他们冻在江里冻上一夜,如果没冻死,我就原谅你们。”
  蒋大春一噎,没了话头。
  要说那两个小野种的运气可真好,又是掉进江里,又是陷入泥泽里,在泥里冻了一夜,竟然没被冻死,也没被野兽吃掉,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要真让自个俩大孙子被陈冠军推进江里,在那暗无边日的沼泽地冻一宿,无数猛兽在暗处窥视着,她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韩延飞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脚,嫌恶的看了看被蒋大春抱得皱巴巴的裤腿,满脸乌云对老村长开口说:“我们一夜没回场部,场部的人肯定会开车来找我们,你把我们要做的事情,跟大家伙儿说一说。如果有大家有异议,可以坐我们场部的车子去分场部看看。等你们看过了,明天我们再过来正式接管第四大队,到时候你要到分场部支持我们的工作。”
  “好的。”老村长点头,把百川村即将归为大兴农场第一分场第四大队的事儿给大家说了说。
  众人哗然,论纷纷,表情都带着不赞同,老村长怕他们说出什么话,让第一分场过来的领导们不高兴,忙说:“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咱们从关里逃荒到这百大川村已经好几十年了。要说咱们以往的日子啊,那可是天热看天吃饭,天冷看山吃饭。虽然自由自在,但条件艰苦,无组织,无纪律来管咱们,遇上点啥事儿都求路无门。如今上头让我们咱们归附于大兴农场第一分场,成为场里面的正式职工,以后有粮吃,有衣穿,有房住,国家还发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孩子们也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场部识字读书。这是在以前,咱们是想都不能想的大好事儿!如今咱们应该好好支持,大力支持!我知道现在大家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不,人家韩厂长说了,让大家伙儿先去分场部熟悉熟悉情况,明儿咱们再说具体的事宜也不迟。”
  他说着从屋里拿出韩延飞他们带过来的公文纸,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让大家看清楚上面的大红戳。
  百川村大部分人都不会认字,不过还是认得上头的公文红戳,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国家的政策不得不遵从,也就三五成群叽叽咕咕,等着场部的车开过来,去农场看看再说。
  忙活了一大晚上,大家伙儿又累又饿,分场部的车还没有来,老村长招呼大家先回去吃饭,睡会儿觉,等车来了,他再来叫大家。
  村民们都走了后,老村长招呼自家婆娘杀鸡炖肉,来招待韩延飞几人。
  韩延飞让他们别忙活,随便做点吃得就成。
  吃完饭,韩延飞坐在老村长堂屋热乎乎的小炕上,说起正事:“老乡,我们这次来,除了执行上头颁下来的任务,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教老乡。”
  老村长手里拿着一杆烟枪,还不忘让自家儿子给韩延飞几人拿旱烟抽,韩延飞几人客气的拒绝了,他看他们不像建国前的果名党似的,端着长官的架子欺压人,对他们的好感倍升,闻言吐出一口烟雾,翁声翁气道:“韩场长客气了,有事儿只管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我陈德福绝无二话。”
  第17章 017(修物价)
  余秀受伤严重,本来该直接送去县里医院的,但是考虑到驴马车速度慢,沿路还很颠簸,等送到县医院不知道要等多久,正好分场部的大卡车会过来,韩延飞决定让大卡车送余秀去县里一趟,让余秀先带着孩子回家安顿。
  余秀腿部受伤,强支撑着身子给孩子们烧水换衣服,腿疼的几乎要了她的命,面上却表现的没什么大碍。
  “妈?您是不是摔断腿了?”陈冠军察觉到她的腿站立姿势不正常,想着她昨天出去打猎险些命丧虎口,带着一身伤还给他们兄妹俩烧水做饭,心中那点埋怨她没来找他们兄妹俩的想法消失了,取代的是愧疚和着急:“妈,您别忙活了,坐下来歇一歇吧,不用做饭了,我给您收拾包裹,咱们得早点去医院看看您的腿。”
  陈冠军看着个头不高,性子却很执拗,说完这话就把正在舀米的余秀拉在堂屋里坐着,自己带着芝芝走到东屋,让芝芝帮着收拾了一下换洗衣服,还带上陈仁贵留给他们的读书钱,递给余秀说:“妈,我听说在县里的医院看病要花很多钱,您受了伤,不知道手里的钱够不够用,这钱您拿着,不够我再想办法借点。”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堂屋里,照得眼前的孩子格外瘦弱,那双黑如葡萄般闪亮的眼睛,看得余秀心中柔软。
  这孩子早熟懂事的让人心疼,昨晚在黑泽湾经历的事情,肯定把他吓坏了,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撒娇诉苦的人,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后妈,为了留住自己,他只能学着长大,学着成熟。
  余秀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也没推辞,心下打定注意,等她腿好了,一定要多赚点钱,多给俩孩子买点补给品吃,俩孩子要一直这么瘦弱下去,将来怎么跟同龄孩子相比。
  母子三人拾掇好,要出门的时候,隔壁李晓丽急急忙忙地拎了一个篮子过来,递到余秀手中说:“我就知道你们走得急,没时间动火做饭,我就随便做了点吃食给你们路上带着吃,你可不能推辞,这是我一点心意,算是对两个孩子的补偿。”
  余秀打开盖住篮子的花布头一看,里面放着三个比脸还大的白面包子,三个切开流油的咸鸭蛋,一盘煮好切片的腊猪肉,一盘酱黄瓜,还有十来个黄橙橙的玉米面馍,抬头无奈的笑:“李大姐,你不必这么客气的,冠军俩孩子掉入江水的事情不怨你,反而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照拂着两个孩子,他们早就冻死了,您拿这么多吃食给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李晓丽在泥潭里坚持了一夜,腿早就冻坏了,虽然用冰水使劲的搓腿,把腿搓热了,现在感觉好多了,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芝芝她妈,你可别这么说。”李晓丽把余秀拿过来的篮子推回去道:“到底是我带出去的孩子出了事儿,你不怨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弄点吃食给你们算啥,总得让我补偿补偿不是,不然我心里难安呐。”
  余秀还想劝,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只小熊一样的芝芝,拉着她的衣袖,迷瞪着眼睛,细声细气地说:“妈妈,我头好晕,好热,好想睡觉。”
  小家伙白白嫩嫩,生得一副好相貌,大眼睛,翘睫毛,高鼻梁,粉嫩唇,怎么看都怎么讨人喜欢。
  她睁着跟她哥如出一辙的黑葡萄眼睛,小脸红如苹果,懵懵懂懂十分乖巧的模样,余秀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在她额头摸了一下,果然烫的惊人,“芝芝,你发烧啦?”
  芝芝才两岁半,在那样荒芜的夜晚冻了一晚上,人没冻坏都是好的了,发烧是正常情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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