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海棠飞絮尽(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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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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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栾城外花团锦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去时,即刻吸引了众人目光。小贩,劳工,菜农,无不惊慌让路,看一眼马车前的龙首就知车上坐的是尊主门下重臣,何人敢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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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马车里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架子古籍,苏棠翻着一本道德经,越来越烦,却还是不肯撒手。
  只觉顾清影从小到大都读这种东西,一定人都读傻了。
  马车周围有四个大汉骑在马上护着,玉面先生坐在车外,霜夜已直接取道回暗杀府,不同路了。
  周围是精兵强武几十号人跟着,除了马蹄声,风声,就只有浅啼的莺鸣,是唯一的雅致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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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敢来查问他们,因此进门时马车也未减速,更不用暂停,张扬跋扈地去了,很合苏棠一向喜欢的作风。
  她将龙尾石系上在手腕袖鞘上,温润石头的触感被那些裂纹破坏了,不再平滑可人,但至少它还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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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中漆缮的手艺已经完美,可细细抚去,裂纹无所遁形。那些伤再怎么掩盖,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道德经又一次读到一半,苏棠摸过身旁小瓶,一颗一颗地吃里头的红枣山药丸子,虽然有药气,但红枣的甜香仍浓,比那些药汤好多了。
  她昏昏沉沉,又实在睡不着,几次想去拿那个微透苦气的瓷瓶,最后还是作罢。镜子里的人脸色太差,她强撑着扑了些脂粉,仍盖不住那种枯竭入骨的苍白,恼怒间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玫瑰胭脂,茉莉花粉,金钿青黛,缤纷一地。
  百般煎熬里她忽嗅到一缕甜香,飞快掀开车帘,正看到玉面先生要来叫她。
  男人道:“已在栾城。”他往街头一指,“夫人自己下来找找?若不是这条街,再继续走便是。”
  苏棠非要绕路,路过栾城,不过是想再来吃一回酥糖,却实在不记得上回顾清影带自己去的是哪个小摊,只得道:“随意罢,就这里了。”
  几个壮汉立刻清场,亮亮刀锋就吓跑了众客人,小摊的老板和老板娘瑟瑟发抖,看到一身华服的小姑娘缓缓坐在破旧的木凳上,气血虚弱之状,身边跟着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双腰佩刀,正用手绢细细擦着桌子,随后抬头催促老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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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城的酥糖点心里用的是牛乳和杏仁露为主料做酱心,要冷冻一夜风味后更加,所以秋冬时节做来更好。外头的酥壳炸得金黄,里头的酱心将化不化,奶香浓郁。天气渐热时,小贩们只能借用酒楼或大家里的冰窖,需付些银子,故而有些人便不在此时制卖。
  侍女擦完了桌子,退出几步远,苏棠形单影只地坐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本道德经,头顶的布棚遮住午后的日光,纱裙上一簇松枝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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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圈一阵马蹄声,很快是玉面先生端然过来坐下,递给她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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