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月色投在他的脸上,苍白一片,只能看见一双嫣红如血的唇。
  孟无悲不合时宜地想,这些痛苦发生的源头,都是他不识好歹地吻了那双唇。
  那一吻,这一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了。
  “本座来了。”萧漱华说,“有酒招待吗?”
  乌压压的人群龟缩在岩体之后,眼巴巴地盯着他俩,闻梅寻几次想要拔剑冲出,都被门生们拼命拉住——闻竹觅曾千叮万嘱,一定一定只能旁观,就算萧漱华只剩一口气,他们也不能上去补那最后一刀。
  封家和宋家同样屏息以待,他们和这两人交往都不密切,尤其是封无晦,他刚从父亲手里接过封家,实则都不曾和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萧漱华正式打过照面。
  而辟尘门只来了清徵道君,她选择留在山下,依照这时的时分,已经睡了也不一定。
  孟无悲端详他片刻,发现他依然艳丽如昨,即使前不久才和清如道君经历一场鏖战,又几乎屠了恭王府满门,这时也丝毫不见疲态。
  孟无悲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你从哪里来?”
  “忘了。”萧漱华偏了偏头,眼里是一派澄澈的无辜。
  “你记得恭王妃吗?”孟无悲复问,“贫道不明白,她何罪之有?”
  萧漱华艰难地回忆了片刻,一板一眼地回他:“她勾引你。”
  孟无悲又忍不住一叹,只觉无话可说。
  萧漱华专注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静立良久,直到萧漱华的眸中突然映出一刃剑光,凄切的寒风之下,他怔忡地眨眨眼,问:“你拔剑作甚?”
  孟无悲没有言语,玉楼春彻底出鞘,寒凉的剑光照着冰冷的月色,与他一般无二地融进漫天肃杀的风雪。
  萧漱华依然看着他:“你拔剑作甚?”
  孟无悲上前三步,向他遥遥一礼,紧接着便是他熟悉得刻进骨血里的辟尘一剑——他已数年不用此剑,但此时用来,依然得心应手,只是平递而出,便带起千万呼啸的风霜。
  萧漱华不闪不避,只在那一剑擦过他脸畔,直直顿在他耳边时才伸出手,迅疾地抓住孟无悲的衣襟,眼中再也不见往日的轻挑玩笑,只剩下一片专注的疑惑,他最后一问:“你拔剑作甚?”
  ——情态仿若痴儿。
  孟无悲出剑急,收剑也急,霎时间便回身收剑,转势再攻。而这次的萧漱华不再立在原地,反而上前一步,指尖一勾,桂殿秋便似灵活的小蛇一般窜进他手里,冷冷的剑芒终于直指孟无悲片刻即消的残影。
  孟无悲心神一凝,刺出的剑亦是一剑更比一剑玄妙,尽是直逼命门而去,然而萧漱华已经运出小荷剑诀,小荷剑诀最以轻盈善变,不可捉摸闻名,孟无悲和他虽然对招多年,但还从不曾当真以生死当做筹码。
  他剑势一转,唇形变动:“鉴灵。”
  萧漱华果然被他这一变招逼得一退,出招同样越发狠辣。
  ——风雪更剧,天地将颓。
  观望的众人情不自禁地抽了口冷气,他们实则躲得不远不近,原本以为不至于被误伤,也勉强能看清动作,然而此刻他们已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连绵不断的铿锵的激鸣声,萧漱华始终不曾再跨出半步,而他的动作快得几近模糊,无人知道他是在何时何处挡下孟无悲的剑,正如无人能看见融进雪色里的孟无悲究竟藏在那一片雪花。
  众人一向以为孟无悲端庄持重,试剑会上也向来以守代攻、以柔克刚,从来不曾见到这位如此激烈的频繁出招,可辟尘门的拂云身从来为天下称道,孟无悲必然学到其中精髓,竟然连这样快的身法也不能伤萧漱华寸许——换了他们任何一人,都决计不能挡下这其中任何一剑。
  封家和宋家对视一眼,已经决定离开。大多人都受不得山上的风雪,这时还在山上的无不是内功深厚之辈。
  欢喜宗的门生拉了拉闻梅寻的衣袖,他们已经冻得嘴唇青白,而萧漱华的剑依然挡得密不透风,他们甚至忍不住疑心是孟无悲在有心放水。
  闻梅寻出神地望着雪地上战得胶着的二人,她武功比之其他人已算精妙,这时还能勉强看清萧漱华咬肌微隆,额上渗出微不可见的热汗。
  闻竹觅唯恐她插手战局,可她现今看来,这根本不是她能插手的。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