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颜 第15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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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然说完就让若萱推着她走。那老妇人挣扎着爬起来,跪在李安然面前道,“先生!老身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可千万别怪罪啊!你给想想办法,我们老王家,不能在我手里断了香火啊!”
  李安然叹息道,“我说了,我没办法。佛在眼前尽打骂,跑去庙里求菩萨。给你家带来福的不是我,你求我有何用。”
  那老妇人一下子老泪横流,痛悔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待我儿媳妇。可是要报应就报应到老身一个人身上,别让我老王家绝嗣啊!”
  李安然道,“鬼也怕恶人,大妹子你煞星转世,杀气重,阳寿不尽,鬼也不敢轻易碰的。你儿子孙子生气弱,是靠着福报养起来的,你要作祸,不殃及子孙能怎么办。善恶相克,奈何你尖酸强悍,等你这媳妇被你逼死了,你才能闭上你这双眼,完成使命了。”
  那老妇人以头抢地,哭得呼天喊地。好心女子泪流满脸,央求李安然。李若萱道,“她愿意哭就哭死去,她那样对你,你还为她求情!”
  李安然责备地看了若萱一眼,对那好心女子道,“你不必伤心,你若不死,还有福报,这家门不能容你,你若改换门庭,必然子孙绵延,福寿双全。明珠弃暗投明,你不要再想不开,过不下去,不如讨来一纸休书,天无绝人之路。”
  老妇人扑过去紧紧抱住媳妇,哭道,“好媳妇啊,为娘对不起你,为娘对不起你啊,你饶了娘吧,饶了娘吧!千万别再想不开,千万别走啊!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要死,就让我去死好了!”
  李安然在一旁道,“大妹子你情绪激动,当心发生意外。”
  李安然话音刚落,老妇人顿时昏了过去。李安然上去两针,复又悠悠醒来。好心女子拉着她的手道,“娘,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我不离开王家,我好好服侍您,好好服侍相公!”
  李安然感叹,众人亦唏嘘。李安然道,“罢啦罢啦!或许是你家阴德尚在,福报未消。”说完招呼那男子过来,为他把了把脉,说道,“你这阴阳两虚,腰膝酸软,夜起尿频,为男子少精之症。我为你开几个方子,药物依次略有增减,你调养半年,或可有救。”
  那男子千恩万谢。李安然叫过好心女子,给她开了几张方子,嘱咐她勿要劳累,切勿着寒。并给了她一张秘方,告诉她准备怀孕之前吃下,可生男孩。
  李安然叹气,为那老妇人把了把脉,交给她一张方子治血痰之症,并教她用艾草炙治疗风湿寒腿。劝她今后怡养性情,等着抱男孙。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村里的人把李安然围得水泄不通,争着看病算命。李安然竟然也手到病除,为此受到了盛情款待。
  那个荒僻的小村子已被远远地甩在身后。李安然让若萱停下来,说要和她谈谈。
  李若萱隐隐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低着脑袋等着哥哥教训。李安然淡淡笑,抚着她的头道,“你这是干什么,垂头丧气的,还没骂你,就跟我这副表情。”
  李若萱不说话,李安然道,“你爱憎分明,本来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行事偏激,这毛病可是要不得。你为那位大嫂打抱不平,就想杀了她的婆婆,气是出了,祸也闯了。你想过没有,若是真的杀了她的婆婆。她在家里怎么呆。她救助帮助的人,杀了她的婆婆,她的丈夫能容她吗?她引狼入室祸及全家的名声传出去,人人视她如洪水猛兽,她还能活吗?你为她出气,却是最终害了她!和她的婆婆还有什么差别。”
  李若萱低着头理亏道,“哥哥,我知道错了。”
  李安然道,“为一个人好,就要完全站在那个人的角度,为他谋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争一时意气。你想想,像那位大嫂那么心善的人,宁愿自己忍饥挨打,也要救助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这样的品质,除了让人敬佩,能生出弑母之心吗?她救助你,是你的恩人,你杀了她婆婆,就是她的仇人。以怨报德,与小人何异?”
  哥哥说得太狠了,李若萱低着头,委屈地转了泪。李安然叹了口气,柔声道,“不要怪哥哥责备你,实在是你年轻不懂事,说话解恨解恼的。你记得以后,万万不可以再那样说话,更不可以那样做事的。”
  李若萱连连点头。李安然温柔笑道,“若萱啊,你喜欢同情那位好心的大嫂是不是?”
  李若萱点头。
  李安然柔声道,“那就要记住,将来要做你喜欢的那样的人,不学别人的坏样子。你背论语,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知不知道你当时义愤填膺杀气腾腾的样子,和那个恶婆娘一样,很不可爱啊!”
  李若萱脸红了,摇着哥哥,撅着嘴不依。李安然搂她在怀里,慨叹道,“我和你一起记住,在我们饥寒交迫的时候,喝了好心人给我们的一碗粥,吃了人家用挨打换来的馍馍。我们受的屈辱白眼,都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受了怜悯帮助,即便无缘报答,也要牢牢记住。做人要多感恩心,少仇恨心,不要学面具人,也不要学你三哥。”
  李若萱莫名其妙很感动。
  李安然道,“当年的面具人,受聂云初的帮助扶持,心怀感激,可是聂云初为夫家欺负,他气不过,拔剑而起,杀了项重阳的小妾,杀了项重阳,连同项重阳的孩子。最终,聂云初只能死。善恶只一念之间,如果你昨夜依着气杀了那恶婆娘,你就是当年的面具人。”
  李若萱惊悚。李安然道,“你以为面具人很可怕吗?其实他身世很可怜。是慕容家的家奴,长得丑,出生的时候死了娘,脸上半脸的红色胎记,整日都不敢抬头。可是他天赋异禀,是个种植植物的天才,但没人能允许他发展才华,不能参加比赛,他的作品只能署当时慕容家公子慕容冰的名字,才可能参赛。慕容冰的夫人和聂云初吃醋生气,随意跑到花园,撞见正在养花的苏笑,毒打他出气,差点鞭笞至死。后来聂云初救苏笑,认作弟弟,给他发挥才华的机会,苏笑对聂云初的感激,你可以想象,应该是无以复加。”
  李若萱出神地听着。李安然道,“因为感激,所以要保护,然后就闯了祸。我昨天看你夜里的表现,就觉得,当年苏笑也不过是气急之下,少年冲动,很本能的表现。那时他不过是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只是闯了弥天大祸,再难补救,他自己,也无法回头了吧。”
  李若萱伏在哥哥肩上,不抬头。李安然道,“你三哥小时候,家乡遇到洪灾,和他娘亲,哥哥姐姐一起逃难,那时候饿殍遍野,流民众多,处处视之为洪水猛兽。他的娘亲哥哥姐姐都先后不是饿死,就是被打死。很惨烈。他自此,就恨人,市井繁华,他一丝一毫不想接触,勉强接触,日子久了他就狂躁,甚至想杀人。”
  李若萱更为惊悚,忍不住道,“啊?那你还敢和他做兄弟啊!”
  李安然道,“知道他的底线,不去碰就好了。不碰他的底线,他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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