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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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叙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目光空洞地望着窗户,像是透过窗户望着什么人,而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垂着头,像只战败的兽类,手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身边笼罩着从未有过的阴翳气息,令萧清和也跟着难过。
  他如今是连嫉妒都没什么力气了,他从前深爱眼前这个男子,可这个男子深爱着那个名叫孟塘的女子。
  还为她三番五次欺骗他,利用他。
  他甚至连嫉妒都没有立场,可最后却还是因为宗政叙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宗政叙的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倒,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明显的异色,动作也没有缓下来,喝白水一样,看得萧清和心惊。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捧着两年的人,他自然会心疼,哪怕他知道宗政叙今日这副模样不是为他,最后他终于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握住了他正欲倒酒的手,一触即分。
  “别喝了,伤身。”他僵硬地说。
  宗政叙抬起头望着他,数次尝试移开目光,却屡屡失败,最后干脆放任自己目不转睛近乎贪婪地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眼中情绪竟是深情。
  口中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你的眼睛很像他,你凭什么像他,我要让人剜了你的这双眼睛。”
  宗政叙好像有些醉了,眼睛泛着些水光,萧清和竟有种他将要落泪的错觉。
  他喃喃道:“没有人任何人有资格像他……”
  “像谁?”萧清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乱窜。
  他说“凭什么”?呵,是了,这天下,谁人能与他宗政叙爱的人相提并论?在他眼里,谁都比不上孟塘!眼睛似她就合该被剜掉!
  萧清和不确定宗政叙是否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他竟被当做昔日情敌的替身?这确实让他很恼火,也很屈辱。
  他生硬地说:“我不像她,一点都不像。”
  从前不像,现在更不像,以后也决计不可能会像。
  “也是,你不像,半点都不像,他哪会如你这般乖巧,他要是你,我早该找到他了。”
  宗政叙仰着头倚靠在梨花木椅背上,慢慢阖上了眼睛,萧清和坐的位置斜对着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眼角缓缓滑落下来的那行泪水,如匕首一般划在他的心尖上,缓慢而有力,凌迟一般,毫不留情。
  他见宗政叙哭过两次,这是第二次。
  萧清和始终做不到四大皆空,即便是死过一次也还是做不到,他从第一眼见到孟塘就不喜欢她。
  他目光渐渐变得悠怨,无不嫉妒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尹公子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弄得如此难看。”
  宗政叙摇摇头,抬手又喝了一杯,目光空洞地道:“你不明白,他才不是什么芳草……他不一样,他是我……”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宗政叙没有说完的话,也打断了萧清和不自知注视着他的眼神。
  他是我什么?
  “进来。”宗政叙用掌根揉了揉眉心。
  门外那人应声而入,匆忙甩袖跪下行了个礼,气息不稳,呼吸急促,垂首道:“爷,有消息了。”
  宗政叙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小厮,眼里霎时亮起的光芒是萧清和从未见过的,如同行将就木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仿佛瞬间看到了希望。
  萧清和嘲讽地想,莫不是……孟塘产子了?
  也只有那女子能让宗政叙变得如此狼狈如此落魄了,萧清和直觉自己聪明伶俐。
  那小厮又朝他点了点头,再次确认这消息的准确性,宗政叙蓦地站起身,动作之大,虚浮的脚步险些撑不住他健硕的身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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