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度(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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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迟无话可说了,秦老头就这点不大招人喜欢,军制过分自由随性,任性却又别有一番自己的体系,整个长镇和而不乱,纪律严明却又不失和气与凝聚力。
  “可还有其他法子不让我走?”萧清和扯开一边嘴角,笑得坏坏的,“你若是干脆些承认了你害怕一个人待着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小屁孩儿。”
  原来他是当自己害怕一个人啊。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便再说一次,”宗政迟心跳如擂鼓,敲打得他有些疼,“我不是不懂事的孩童,我喜……”
  “行了!”萧清和脱口而出,又惊觉自己语气重了,复放柔了声音,道:“迟崽,你对我,是确确实实是喜欢,可不同于我对你皇兄那种,你我有缘,从入了这军营起便相互照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你自己心中也明白,若是其他人,不是我伴你走的这一段,你也是会喜欢其他人的,迟崽,你可信我?”
  宗政迟低着头,思考着什么,闻言低声答道:“我信。”
  萧清和弯腰扶住他的双肩,强迫他抬起头,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认真道:“你与我,是兄弟,是挚友,只要你要,萧清和这条命都可以给你,相信你对我也一样,但这与我同宗政叙是不一样的。”
  “若此时伴你左右之人不是我萧清和,是其他人,你也是会如待我一般待他,而我非宗政叙不可,你明白这二者的区别吗?”
  宗政迟垂着头不再说话,却也不再留他。
  萧清和看了一眼他,心中歉疚,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他的情感不是白水,可匀他一杯半杯,他的情意,从来只有一份,完完整整都属于宗政叙。
  他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不明白宗政叙的夺权之计,但,宗政待他,还是有几分情的吧?
  尽管分量从来都及不上自己待他。
  只是坦途也好,南墙也罢,不走一走,不撞一撞,是不会回头的。
  宗政迟嘴里喃喃道:“倘若不是这样呢……”
  回应他的,空余萧清和雪中步履雀跃的背影和他脚下印出的两排深深浅浅的足印。
  一人独行时,总会觉得山太高,路太远,望不到尽头,可一旦心里有了人就不一样了,尽头是他,边际是他,心心念念都是他,每多行一步便觉离心上人更进一步。
  满是雀跃的胸腔,甜蜜仿佛要从胸腔里溢出来一般,无论山高水长还是狂风暴雪,都会在最后望见那人时绽放,开出艳丽的花儿来。
  萧清和一个人顶着风雪艰难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眼睛里迸射出亮光来,像是在这双精致的眉眼中镶入了一整个晴天,因为他终于在数不清第几次的伸着脖子望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被白雪包围的宗政叙的主营帐。
  萧清和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步伐向其靠近。
  直至帐前他急促的呼吸都没来得及平复下来,头上的落雪也想不起来掸一下,他就这么携着一身风雪急切地掀开了帐布。
  再说账中,宗政叙此番才结束训练,正欲解下战袍,被迎面飞扑过来的庞然大物击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入鼻息,他忙伸手拦住怀中的人,直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
  “怎么还是来了。”他轻笑着稳稳地把人接住,甚至不用看也能靠气味辨出怀里这人,这人衣裳下蛰伏的一块肌肉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其次是因为气味,分明是男子,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气息,与女子的脂粉气有三分相似,却又不似脂粉气那样浓烈,清清浅浅。
  和本人的热情,活泼,不计后果全然不同,闻起来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想见你。”萧清和轻阖双眼,把冰凉的脸深深埋在宗政叙温暖的脖颈处,软绵绵地撒着娇。
  宗政叙被小孩冻得一哆嗦,很快适应了,也不顾他发顶落雪在自己胸膛融化,就这么静静地把人抱在怀里,垂首看着正在坚持不懈把冻得通红的鼻尖儿往他衣襟里蹭的人笑了笑。
  说话的口吻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下次不可这般任性,雪下得大,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虽是责备,却用这般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口气说出来,萧清和每每最喜欢靠在他胸口听他发出这声雄浑的“嗯?”。
  力道自胸腔传出,低沉性感,震得他脸颊发麻,仿佛连胸口中那颗脏器都被震得酥麻起来,他此刻觉得,便是落得一身风雪,手脚冻僵,也值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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