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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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停云笑了,这次他没有故意忍着,而是真正地笑出声来,快活道:
  “好,宋姑娘说得对。本王多谢宋姑娘挂心,改日本王若得陛下欢心,定上书父皇为宋姑娘定个忠良的封号,不为别的,就为你三年来矜矜业业为本王尽‘臣子之道’。”
  说着,岳停云便很不规矩地伸手去,掐了掐宋青时越发红润的脸颊,转身扬长而出御花园,回月华宫的宴会去了。
  留宋青时独自一人站在花丛前、月光下,呆若木鸡。
  岳停云……居然捏她的脸?
  这小兔崽子,她可是长辈,她可是别人的未婚妻,岳停云身为堂堂正正的陇西王,居然会趁她不备捏她的脸?
  宋青时又气又羞,还非常地急不可耐。她忿忿地拽紧衣角的布料,几乎想要跳起来狠狠地跺两下这御花园的青石板砖。
  她生气,她怪许牧竟把信笺直接叫岳停云看了去,她也气岳停云,竟随意失礼于大臣之女,当真是纨绔放纵、无法无天。
  宋青时捂着脸,心道她活了两世尚未这般失态过,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比被曲璟言打过还难受。
  不知分寸的许牧、不识好歹的岳停云……宋青时在硕大的御花园内来回踱着步,思绪万千。
  依稀是那些独守深闺的日子,轩窗明月,长夜灯枯,她一袭素衣白裙,望着窗外院内的杏花春水,提笔挥毫,工笔细楷,相思暗藏。她在信中写着“许将军亲启”,脑海里心心念念想着的,却皆是岳停云。
  她想矢口否认,她想狡辩力争。
  可内心那个声音却坚定地告诉她,她宋青时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确实只有岳停云。
  恐他夜长惊梦多,恐他天寒未添衣,恐他负伤不自顾,恐他病中无汤药。
  红笺寄与添烦恼,细写相思多少。
  宋青时骗得了父母,骗得了京城众人,甚至骗得过天子慧眼,却依旧骗不过她自己。
  相隔千里,三年岁月,她从未担心过许牧身体是否有恙,却一次又一次梦到岳停云满身伤痕狰狞,心悸不已,觉来已湿了锦被。
  许牧,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又何尝不知晓此事呢。许牧并未少在回信中提及“宋姑娘是枝头凤凰,当嫁与天家”,也有意无意道了许多次,若是宋姑娘心有他属,不妨上书陛下请求取消赐婚,各自安好。
  是她宋青时自己太过想当然,以为寻得了最两全其美的法子,误了明月当时,误了三年光阴。
  终归是她太执迷不悟,竟连自己的一片真心也参破不透。
  是她太傻,重生以来,总把岳停云当做供她们宋家保全荣华富贵的参天大树,妄想着依附他、辅佐他,做他的臣子为他出谋划策。可她却未曾想过,岳停云也是凡人,他们二人相伴相依,又怎会只有利益之交,而毫无真心?
  第一次在雪地里给他衣裳,也许是利用接近,第二次陪他罚抄《孝经》,也许是刻意讨好,但后来呢?她一次次的为他出头,他也无时不刻的护着她,谁说不是真心实意?怎会没有真心实意?
  宋青时浑身颤抖,瘫靠在御花园的朱红色大门外,泪如雨下。
  追悔莫及,追悔莫及。
  事已至此,她已不知如何挽回。许牧也好,岳停云也好,皆因她一厢情愿的愚蠢无知被搅得一团糟,她不知该弥补这些大错,也不知如何开口去说与他们听,是不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上天不再留给她后悔的余地。
  又或许,等到他们势力稳固,等到岳停云顺利登基,等到岳停风再无能力陷害他们……她宋青时才还有机会,将未说出口的话说与岳停云听呢?
  帘影碧桃人已去,屧痕苍藓径空留。
  宋青时轻叹一口气,果然,当务之急还是得扳倒岳停风这只老狐狸。
  宋青时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一会想着信笺,一会想着岳停云登基,直到远处的歌舞声息了,中秋夜宴到了尾声,她才缓慢起身,拂去身上的露水。
  从御花园出去,左边是月华宫,而右边,是东宫的方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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