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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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打我?”他无力挣扎,无力还击,只得可怜巴巴地求饶,“如果我在哪里得罪了你,我愿意倾家荡产赔偿你。”
  男子却并不答话,发泄似的挥舞着拳头。“求你,求你!”他可怜地哭泣着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做牛做马。”
  男子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发疯般大笑起来。风穿过树林猛烈地吹来,发出了愤怒的呼啸声。宝叔能闻到橘树的花香味和浓浓的泥土气。男子居高临下,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看着他表现出恐惧而放肆得意。当他把手从他喉咙上拿开时,宝叔以为他不再折磨他了。可是,男子站起来朝他的背上踢了一脚。
  黏液从他的鼻子里流下。他感到内脏似乎已经破裂,喉咙里涌动着苦涩的胆汁。男子俯身又要来打。宝叔往他胯下一滚,抱住他的右腿,拼命地往外拉,使他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宝叔不管不顾地滚开,然后勉强站起来,拼命往前奔跑。终于回到大街上,男子并没有跟上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喘着粗气。
  看看男子不可能再追过来,宝叔抽出一直藏在兜里的右手。五指血肉模糊,大拇指和中指里还带着一小块皮肉。从男子身边滚开时,宝叔狠命地抓了他大腿一把。
  进入城矶派出所,小个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指着郑航,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红得像风中的杜鹃。
  “别笑了,坐下。”郑航不客气地指着对面的沙发。他已让值班员将高个子押进候审室,待问清小个子的来路,再慢慢地收拾他。
  “叫什么名字?”他冷冷地问道。
  “我是禁毒支队的,叫方娟。”
  郑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市局的?”他疑惑地问道。哦不,我在警令部工作三年,怎么会对她没什么印象?这是怎么回事,是她在跟踪我,还是她被跟踪,求助于我呢?
  “我在禁毒协会社区自愿戒毒管理中心工作,”女孩拉长声调说,“最底层的民警,你不认识是正常的。我也不认识你。”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想起刚才的逃跑,郑航心里十分懊恼。多心吓破胆。
  “那你就是这个……郑副所长。”
  “嘿,是我在问你话呢?”语气里有转嫁怒火的味道。
  “我知道。”她皱起眉头,那副随意的样子让郑航觉得更加奇怪。一个女孩,深更半夜被陌生人追赶,还被扑倒,竟像没事人一样。
  “你为什么在玻璃厂后墙巷子里耍拳?”
  “这不全警大考核吗?”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哦,那是。”她点点头,似乎在肯定他是好学上进的男孩,而不是一个有着瘾君子般荒诞怪癖的警察。
  “郑副所长,我还想再问一下。嗯,你为什么跑步经过流浪者聚集的地方后,再绕进玻璃厂后墙边去?”
  “关你什么事!”他感觉似乎受到奚落,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方娟的脸“唰”地红了。她刚才高强度地运动了一番,浑身汗淋淋的,身上穿着的九分裤和白色长袖t恤紧贴在皮肤上,曲线毕现。说实话,她可没想到会是这种会面。
  “你为什么跟在我后面?”他问道,决定以攻为守。
  “你为什么跑?”她怒气冲冲地皱起眉头,嘴唇紧抿。“如果你不跑,我怎么会受伤。”
  “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方娟执拗地问。
  “看来你真是个偏执的人。”郑航说,“那我告诉你,在那种清静陌生的环境里,我不想与偏执狂发生纠纷。惹不起,躲得起。”
  她以牙还牙地说:“跑到那种地方耍拳的人跟我的偏执程度也差不多。不过,我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就是跟踪你去的。”
  郑航真惊讶住了。他问她为什么跟在后面,是为了套她的话;她真说是在跟踪他,又让他奇怪了。她不需要办案子,自己看起来也不像一个瘾君子,两人毫不相识,她跟踪他干什么呢?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不幸的是,他一不想探究下去了,他好累。
  一路上,他高度紧张,把自己逼得太急,此刻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瘫软了。他再也没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在那张单座沙发上坐下,将酸痛不已的四肢摊在柔软的沙发垫上,舒适地自由舒展,“我说,你们这些一心想当官的,也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她说,毫不介意他的模样。
  “训练强度确实有点儿大。”郑航语气平平,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过,幸好警花什么也没说。她双手抱胸,两眼有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郑航顺着她的眼神看出去,一线银辉洒在窗台上,清澈的夜空显得十分高远,除了一轮明月,几乎没有星星。哦,不对,正北方有一颗星星烁亮着,那便是北极星。来派出所两年,郑航值夜班时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遥望窗外。这个窗外没有高山,没有高楼大厦,晴朗的夜空无遮无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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